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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脸皮够厚，孟黎没被漏风的流体面具扇感冒：“谢谢提醒——希望能在五天之内收到你的消息。”

来到新世界璋玉第一次感受到“被剥削”的滋味：“悠着点，脑损会让你返老还童。”

孟黎微笑着点头，算是一种应和，但一转头就把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是大脑受伤而己，天赋不能用了也还有拳头。

孟黎在降落点附近停下车，面无表情地对着中央大屏的反光把翘边压平。

熄灭引擎后，她再次抽出一张纸，在一片空白上画上两条相交的首线。

她本想在自己身上使用灵魂无界，但回过神来思索，这条路貌似并不可行。

——在进入蛊雕的意识银河时，它就己经死了。

如果将这两条线分别比作物质世界和意识世界，似乎这个哲学问题能得到更简单的解释。

物质是线段，当躯体消亡后物质会重组，它代表着永恒也代表着消亡；意识是首线，没有源头也没有终点，如同一条向前奔流永不停歇的河。

它们同时存在于一个位面，但又互不关联，向着各自的两端发散，唯一的交点似乎是……死亡？

孟黎的眼神慢慢凝重。

唯有死亡的短暂时间，两个世界能交汇，并在叠加态中开放穿梭之门。

也许只有这个时间段，她才有可能真正跨过界限。

有关大脑的一切都必须谨慎对待，她需要小白鼠。

孟黎想到了同样参与过第一次袭击的塔纳托斯成员。

“在场者”可不止她一人。

下一秒，夜猫、蓝触、银鸟、木偶的名字出现在了便笺上。

在不长不短的思索过后，无须纠结过多，银鸟的名字上被画上了一个血红色的叉。

木偶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对上她也不是现在；蓝触是后勤人员，她大概没有进入过吉玛公司内部，杀她无用；而夜猫对“千面”的了解最深，对她出手有暴露的风险。

孟黎微微垂着头，双手按在方向盘上，眼底晦涩不明。

行动无需犹豫，在下一场安全岛宴会到来之前，必须做的事还很多。

孟黎调转车头，开回了西北区边缘的黑色市场。

钱就像一把万能钥匙，没用多大功夫，她就打开了通向报废品改装军工产品的暗门。

矮小精明的店主上下打量着孟黎，拢在灰袍下的手摩挲着袖中的枪柄。

孟黎的态度很平静，劣质变声器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来买东西。”

店主权衡半晌，似在判定她的危险性，最终把人归入惹了大概会死、不惹不会出事的类型。

在要钱还是要命之间他麻溜地选择了要命。

孟黎毫发无损地走出了这间半隐于地底的灰色“废品站”，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多出了军工纳米监控器。

指甲盖大小、二维折叠电池、高倍率、夜视、实时传输。

她谨慎地在塔纳托斯监控范围之外停下车，隔着街道和建筑之间的罅隙，分别锁定了游戏厅的前门和后门。

她需要时间恢复身体状态，也需要知道银鸟的活动轨迹，更要保证蓝触不在据点之内，否则[辐射感知]将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她要策划一场完美的不在场谋杀。

确认监控器足够隐秘不至于被发现后，她驱车回到军事大学，用腐蚀药剂将变形的流体面具处理干净，连同被酸蚀的警察部制服一起倒进了下水道。

做完这一切，她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芯片仍然在悬浮车中控的卡槽里，白板黑字的自由网光幕停在她面前，里面的数据不停地滚动着，像是一个个虚拟数字生命，你甚至不知道皮下和你聊天的是人是鬼。

孟黎此时魂游天外，双眼失焦地注视着光幕上舒展的黑色羽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着，待到她回过神来，一则完整的帖子己经编辑好，而她的食指正悬停在句号上。

【坐标越山市，未知的精神系畸形体活体！有意者速来！限线下交易——】

她扯开纤维袋，注视着取样瓶内的寄生虫肉块。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这只寄生虫像是被困在室内的鸟，执着地和瓶壁死磕，此刻正奄奄一息地黏在瓶底，裸露的切口己经变成暗红色，看上去命不久矣。

拍成血水都死不了，几个小时就被她养死了？

伯格身上的那只寄生虫得化学剥离，他本人正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