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莺还有救没?”
刘铁柱摇头:“不知道,王麻子抢那些账簿,日本人花大价钱,可能就是为了找这东西。”
“山本落水前,把药箱当宝贝。”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账簿里被撕开的几页飘出的气味,夜莺在河里腿伤碰药染上的气味,烟盒里粉末的气味,全都指向这种鬼东西。
图纸上只有一条路通油坊,但这油库泵间只有一扇门。
这不对!
刘铁柱猛地站起身,油灯举高,快速扫视泵间四壁。
四面是厚厚的布满油垢的水泥墙,没有门。
图纸上交汇点之后的下行通道在哪?
难道被堵死了?
他心头一沉,走到油污最重的南墙边,用手触摸冰冷的水泥墙面,再弯腰看墙角积水的流向。
浑浊的水,非常缓慢地向南面墙根的某个角落渗透。
那里不是墙根,墙底应该有条缝,水流顺着缝往下渗。
他用力去踢墙角,那层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油泥。
二虎见状也凑过来,抽出厚背刀狠狠插进那层厚厚的油泥里去撬,刀尖碰到石头。
他骂了一句,用刀连砍带凿。
十几下后,厚厚的油泥被凿开一个破口。
露出的不是水泥墙,竟然是整块的城砖。
砖缝里同样填充了凝固的油泥,严丝合缝。
“是后来砌死的!”二虎喘着气,“图纸没错,路被堵了!”
刘铁柱心往下沉。
唯一的退路被堵死,难道真是被逼进了死胡同?
刚才爆炸……地道口的小脚印……
突然!一阵如同水滴落在铁皮上的声音,从两人头顶斜上方传来。
哒哒哒…
有人在用硬物在敲击顶壁外的铁皮管道。
声音节奏清晰,敲击了三长,接着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又敲了四短。
三长四短?
刘铁柱瞳孔骤然收缩!
这敲击的节奏,是保安团内少部分核心成员,才懂的深层管道联络密语,问“位置安否”。
上面有人,能发信号,是友。
二虎也听到了,猛抬头盯着发黄发黑的顶壁油管,眼里爆出希冀的光:“是自己人,回……”
“别回!”刘铁柱猛地按住他肩膀,动作快如闪电。
油灯昏暗的光线里,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眼睛里全是冰冷彻骨的戒备,声音压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哑巴,刚刚是怎么死的?”
二虎被他按住,又看看地上还在亢奋蠕动的夜莺,打了个寒噤。
是信号!
哑巴发信号引他们过去,结果莫名其妙就冲二虎开枪,然后被小个子割喉。
这信号,还是哑巴的节奏!
那上面的敲击声,还在极其执拗地重复着。
三长……四短……
声音透过厚厚的油管,带着一种空荡的回响。
在这死寂的底下油库空间里,分外清晰。
二虎脸上的希冀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自己人?
还是又一个催命的陷阱?
地窖口那湿漉漉的小脚印,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