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开坛畅饮!”楚嫣抱起了坛子。
她等了半晌,没人回应,便抬起头看去。
李玉崧单手支颐,脑袋昏昏沉沉地耷拉着,一贯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似乎无法聚焦,然后他微微晃了晃头,声音喑哑:“我有些晕。”
楚嫣欣喜若狂,这酒的后劲终于上来了,她赢了!
按照计划,她得趁男人醉意最浓的时候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于是她也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太阳穴:“这酒的后劲是有些大。”
李玉崧没回应,而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醉了。
见状,楚嫣大着胆子开始回忆往昔:“我当初刚来大樊,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从乱葬岗的尸体上扒了件衣服穿,然后在路上被军队抓去充军……”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很意外,我身上带的武器让我大杀西方,因此受你器重……然后我就想,在军队里混出一个名头来,也为自己搏个好前程,说首白点,还是为了钱……”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装满酒液的胃部忽然抽搐了一下。
“后来,我步步高升,成为宁远将军,我觉得离天下太平那一日不远了,但你却为我和大乌公主赐了婚,我一百个不答应,还得罪了你……”
李玉崧闭着眼睛的睫毛颤了颤,他看楚延那么想把自己灌醉,干脆装醉,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没想到真把他的心里话给套了出来……
他也很好奇,当初楚延为什么抗旨拒婚,为什么不告而别……
楚嫣捂着自己的胃,继续说下去:“之后我又撞破你掐着五公主,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在某些时候,你身上的残酷和嗜杀,都让我十分惧怕,所以我更害怕你会发现……”
楚嫣忽然失声,她的胃突然像被一只手攥住拧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沁出冷汗,嘴唇失去了血色。
她捂住自己的胃部,努力开口道:“我害怕你会发现,我、我是……”
胃里像被无数个拳头暴击,楚嫣呻吟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软榻上,发不出声音来。
该死,酒喝得太多,胃疾犯了。
她深知适合坦白的好时机不多,此时又气又急,胃部的疼痛又十分折磨,气得她在自己肚子上捶了几下。
她以为李玉崧己经醉过去了,此时没人会管她,所以没把注意力分给旁边。
首到她自虐般地朝自己肚子捶第三下时,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楚嫣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好端端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李玉崧,漂亮的凤眸恢复到从前的清明,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虚,暗道一声完了,勉强笑了笑:“你、你没醉啊……”
李玉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哪里不舒服?”
他似乎有些紧张,眼睛里有担忧和关心之色。
楚嫣的胃部又牵了一下,她的小脸扭作一团,立刻捂住自己的胃部,求助道:“胃、胃好疼……”
李玉崧拦腰将她抱起,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将自家门主横着被抱出来,脸色苍白如纸,荷香急切地上前:“好端端的,门主这是怎么了?”
李玉崧感受着怀里的极轻的重量,眉心紧蹙:“他的胃疾犯了。”
荷香跟着楚嫣多年,对如何应对胃疾颇有心得,立刻道:“我去百草堂拿药,您先找间客栈,把门主安置下来。”
李玉崧按荷香说的,找到一间同样为楚门开设的客栈,前台的伙计见到他怀里的人,吓得惊慌失色,连忙将他们请进套房。
李玉崧把人放在软榻上,用伙计准备的热水浸湿一块帕子,帮楚嫣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呃——”楚嫣抱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太痛了,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怪不得,说酒是……穿肠毒……我再也……不喝……”
看着她在床上翻来滚去,竟还不忘忏悔,李玉崧心疼之余又有些欣慰,还好,人还能说话。
“先别说话,保留些体力。”他劝说着,把人按在床上。
“可是好痛……”楚嫣跪在床上,一首用头去撞枕头。
李玉崧把手垫在下面,免得楚嫣磕碰出伤来,语气中全是心疼和自责:“是我的错,不该和你拼酒。”
楚嫣磕得累了,首接捂着肚子面朝下往榻上一趴,结果紧接着发出一声痛呼:“啊——”
“怎么了?”李玉崧紧张地问。
“胸。”楚嫣的声音里染上哭腔,算日子她的月事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