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的交谈声,陆宴辞搭在门锁上的指尖,动作微微停滞。
姜夕雾屏住呼吸。
裴野示意她安心,放下筷子,轻手轻脚往房门口的方向靠近。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陆宴辞与裴野撞了个正着。
钥匙还握在陆宴辞手中。
姜夕雾想问问他,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钥匙,再一想,他是谁,他是陆宴辞。
他早就知晓自己的住处,拿到一把钥匙而已,轻而易举。
姜夕雾先出声,“宴辞哥,我给你拿拖鞋。”
陆宴辞视线下移,裴野没有拖鞋,只套着鞋套,暗爽,淡淡“嗯”了一声。
往里走,看到餐桌上饭菜冒着热气,又顿了下,笑,“裴公子与我妹妹发展挺快,这就一起过上了。”
“我们是碰巧遇到的,”姜夕雾讪讪,“宴辞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拿副碗筷。”
姜夕雾拿出碗筷,三人落座。
陆宴辞坐在裴野对面,眸光交汇时,各怀鬼胎。
“夕雾。”
俩人同时出声。
姜夕雾愣了一下,“啊?”
裴野没出声。
陆宴辞视线微侧,“家里有酒?”
“没有,”姜夕雾应声,“你要喝吗,我去买,不过附近的酒品质一般,宴辞哥,我怕你喝不习惯。”
“不碍事,去吧。”陆宴辞回。
姜夕雾站起身,穿上外套,围上围巾,“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陆宴辞点点头。
姜夕雾离开。
一门之隔,是两个世界。
门外,天寒地冻。
屋内,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陆宴辞眼梢挑起,开门见山,“没想到裴公子好这口,喜欢喜当爹。”
裴野瞟了他一眼,“她怎么样,我都喜欢。”
“舔狗?”陆宴辞眯起眼睛,悠悠远远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见得吧,有些事,隐瞒得再好,也会露出马脚,裴公子,你说,是不是?”
裴野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是啊,所以我才能拿捏她,当然,她也可以选择公开,这样她就没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语气没有丝毫慌乱,裴野说完,低笑一声,“就是不知道她敢不敢。”
音落,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口中,咀嚼,吞咽,机械般重复相同的动作。
习惯性想点烟,忍了下来,手指还是控制不住掸烟灰般在桌子边缘敲了敲,陆宴辞知道他在说什么,眸光暗了些许,“做子女的都已知晓,算不得什么秘密。”
难得仔细观察对方的眉眼,廓形,越看越觉得他像极了某人。
心下冒出一个想法,陆宴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水,隔着玻璃看向他,“裴公子,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裴野手上的动作一僵。
被冷漠对待的那几年,他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他拿沈行川的毛发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表明他就是沈行川的孩子。
但他宁愿自己没有那样的父亲。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裴野微顿,“不过,很抱歉,结果要让你失望了。”
裴野说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查找关键字,翻出了一张图,而后,他将手机递过去,“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陆宴辞接过,发现是亲子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被鉴定者,是裴野与沈行川。
报告显示,在排除多方干扰的情况下,支持沈行川是裴野的生物学父亲。
裴野继续开口道:“至于我母亲,你是见过的,我跟她有多像,应该不用我描述了。”
陆宴辞“嗯”了一声。
但内心的疑虑却并未消除。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感情不合,父母各自有一个与外人生出的孩子。
一个是陆屿,还有一个未知。
那个年代,网络,摄像不如现在发达,他所查到的信息,有限。
姜夕雾跟随自己多年,宋竹青从未有过将她许配给别人的想法。
她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有两个原因,一是白家的孩子年底回来,另一个,她有自己的私心,想与那个人多接触。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裴野的父亲沈行川。
裴野带有目的接近姜夕雾,宋竹青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与陆屿知晓。
裴野应该也是知情者。
“倒是我多虑了,”陆宴辞放下玻璃杯,“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