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猛然下坠!晚晴死死扒住扶手,楼层数字在14与13间疯狂跳动。
逼仄空间里漫开浓重的尸蜡味,她低头骇然发现,自己脚上不知何时套了双猩红绣鞋,鞋头缀的珍珠正往下渗黑水......
(满座寂然,唯闻更漏滴答)
列位,这红绣鞋可大有讲究。
旧时女子被迫配了冥婚,脚踝要系五色丝,鞋底纳进生辰八字,为的是教那阴间夫君夜夜来寻。而
此刻电梯镜面里,晚晴身后渐渐浮出三十三个盖头新娘,纸扎的指尖正攀上她肩头!
"姑娘......替了我吧......"耳畔响起细细的呜咽,三十三道声音叠成凄厉的哭嚎。
晚晴发疯般去扯绣鞋,鞋面却生出无数血丝扎进皮肉。电梯井深处传来锁链拖地声,混着民国时的迎亲唢呐,一声声催魂夺命!
(惊堂木三响,烛火暴长三尺)
说时迟那时快,电梯"咣当"停在了-18层。
金属门刚裂开道缝,阴风裹着陈年尸臭扑面而来。
但见门外横着口七尺三寸的柏木棺,棺头描金的"囍"字早被蛛网盖成惨白,两侧灯笼穗子挂着干涸的血痂,烛台分明燃着绿莹莹的火,照得"奠"字像在淌脓。
晚晴后颈汗毛倒竖,忽觉怀里的纸钱袋发烫——那黄纸上竟显出血写的生辰八字,正是她自己的农历生日!
(座中茶盏齐齐迸裂)
"阳火克阴邪!"
她嘶声念着老周的叮嘱,哆嗦着摸出打火机。
幽蓝火苗刚舔上报表纸,整叠纸钱"轰"地窜起三尺高的猩红火焰!
火舌里翻出无数扭曲的女人脸,楼板缝簌簌落下黑灰——那竟是掺着骨灰的纸钱余烬。整栋大厦地基开始震颤,无数声凄嚎从西面八方涌来:"替身来咯......替身来咯......"
(供案上的线香瞬间燃尽)
嫁衣新娘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黄裱纸画的脸皮"刺啦"裂开蛛网纹。纸皮下钻出蛆虫般的黑发,簌簌掉落的朱砂痣滚到晚晴脚边,竟变成颗腐烂的眼球!"民国廿三年腊月初八,"女鬼白骨森森的指节捏住自己褪色的绣花领,"我爹收了三块大洋彩礼,把我绑进痨病鬼的喜轿......"
她突然掀开嫁衣,肋骨架里赫然卡着把生锈的长命锁!
(满堂烛火尽灭,只余一缕青烟)
千钧一发之际,消防通道冲下个佝偻身影。
老周挥着桃木棍劈开鬼爪,怀里揣的关帝像金光大盛:"尘归尘土归土,阳间自有人替你们申冤!"
说罢掏出一把糯米撒向棺材,棺盖内赫然露出具绑着红绸的少女骸骨!
诸位,这老周原是茅山后裔。
只见他咬破中指在电梯镜面画符,血珠落处现出段民国旧事:富商为病子强娶民女冲喜,未料大婚当夜新郎咽气,新娘被活活封棺殉葬。怨气凝成红绣鞋,专诱子夜加班的生人......
(雄鸡破晓,一缕天光透窗)
待晚晴醒来,己躺在医院。护士说她凌晨被保安发现昏倒在车库,脚腕留着圈青紫指痕。公司却咬定是她熬夜出现幻觉,隔天工位上摆着双崭新的红绣鞋——正是民国新娘脚上那双!
(惊堂木收尾,余音绕梁)
列位看官,这永昌大厦至今仍常有人加班猝死。
每至中元夜,保安总能在23层听见女子哼着《哭嫁调》,而监控里......总有个穿红绣鞋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办公区挨个工位问:"姑娘,要帮忙改方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