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仪自顾自地转着。~d¢i.y-i,k¨a*n~s\h~u-.+c′o+m?
从天文塔的观星台往外看,月亮被隐没在乌云后,几点星子却反倒发出光芒来。
普拉瑞斯站起来往教室外走。
她心想,今夜的火星似乎有些过分明亮了。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郊外。
秋天的夜晚,树冠己被秋意染成红橙色。枯叶挣脱枝的挽留,飘摇着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夜间微凉的山风吹在迪戈里先生汗湿的衣服上,即使隔着一层西装外套,他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阿莫斯·迪戈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我想……我想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迪戈里先生频频擦拭额角的汗水,“我们的塞德,绝没有一丝一毫冒犯那位先生的意思……”
啊——啊——啊——
乌鸦的凄厉叫声回荡在树林中,像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迪戈里先生想起,在一些传说中,乌鸦是送葬者。
他的背己经完全被汗浸透了,他的手在抖,心跳到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几个月来,他接受了不下十个采访。
对着每一个记者,他都毫不犹豫地说:“我们的塞德什么都没看见,但波特要求他证明些什么。”
迪戈里先生不喜欢哈利·波特,甚至有些埋怨他。
如果波特不违规参加三强争霸赛,食死徒就不会在比赛里做手脚。如果食死徒不在比赛里做手脚,塞德就不会和神秘人的仆人擦肩而过。如果塞德不和神秘人的仆人擦肩而过,我们夫妻俩就不用担惊受怕。
他是这么想的,但他也不想当众诋毁哈利·波特。他教育自己的儿子谦逊诚实善良,他自己没做到这些,但塞德都听进去了。
塞德对他说:“爸爸,这不是哈利的错。”
迪戈里先生能不知道吗?但他还是忍不住埋怨哈利波特。
不然呢?难道他要去埋怨神秘人吗?埋怨神秘人你为什么要复活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塞德是真没看见。
迪戈里想,这么说就够了。
我们塞德只是不幸路过而己,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呢?
终于,他们夫妻俩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太天真了,实在太天真了,竟然相信食死徒会放过他们。/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他绝非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而且还是魔法部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员工,食死徒竟然真的来找他。
迪戈里全然忘记了,伯莎·乔金斯也是魔法部的员工,不也照样死透了?
“迪……迪戈里先生。”彼得发出短促而尖锐的笑声,“多么不幸啊,您儿子没能迎接主人的归来。”
“但没关系,仁慈的主人赐予了小迪戈里一个机会。”彼得突然呜咽了一声,“噢!是啊,多么仁慈的主人!”
“塞德?”迪戈里先生猛地摇头:“不,不行。我是说,我儿子塞德他年纪还小,他不懂这些。但我可以,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不不!”虫尾巴惊恐地后退了两步,“仁慈的主人怎么会折磨一个慈爱的父亲呢?”
彼得拍了拍迪戈里先生的肩膀,一副为迪戈里先生着想的样子:“话要当事人来说才作数,不是吗,迪戈里先生?只要您儿子做的足够好——仁慈的主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加入我们,共同完成伟大的事业!”
说完,小矮星彼得还假惺惺地捧着手,自言自语地感慨主人的宽容和大方。
至于伟大的事业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迪戈里先生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一时间竟无法控制身体,连连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不!不不!”迪戈里先生惶恐地摇着头,“不行的,不行的。”
如果不答应这些食死徒,迪戈里先生绝没有走出这座小树林的机会。
如果向这些食死徒让步,他就是在用儿子的未来换取自己的苟活!
他的塞德里克,健康善良、年轻有为、有光明灿烂的远大前程。
他还没满十八岁,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就要落入食死徒的魔爪。
在此之前,迪戈里先生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但他也不曾想到,做下反抗食死徒和首面死亡的决定,竟然只用了短短几秒。
迪戈里先生不能、也不敢想更多。他知道,反抗食死徒就相当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