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诧异道:“所以派死士来夺刀的是明国公之女?”
“虽然无法断言,但可能性不小。¥!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
颜穆清声线忽而泛凉,“不过既然明岳赟不愿意整肃门庭,那就由我们代劳吧。”
“你要如何?”
东宝闻言也转过头来。
“自然是从明国公姻亲程家入手。”
颜穆清将两封信收回袖中,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程家蓄养死士之事暂且按下,但程氏根基盘根错节,自然有不干净的枝叶。”
“为什么暂且按下养死士一事?”
颜穆清仰头,眼中掠过狡黠:“王昀没在官府造册登记,而是首接将死士送还给了明岳赟……”
“那这份人情,就先让明国公好生欠着。?w_e*n_x^u-e,b~o·o?k′.,c.o¢m¢”
冯时默然一息。
突然有一丝同情明国公了。
她转开话题:“那另外一封信呢?”
颜穆清面色一僵,苦笑道:“是我老师,他……把我的画退回来了。”
“为什么?”
“老师说我的画与敬砚先生的神韵大不相符。”
冯时险些勒住马头,不可思议道:“可你就是敬砚先生啊!”
颜穆清赧然又无奈地笑:“先前尹掌柜送往京城的画作,都是我先前所画。枯木怪石图讲究的是笔锋刀劈斧斫,嶙峋不平之气。这次给老师是特意画的新的,老师的批注是……”
“笔锋温软无力,胸中块垒尽化春水,不若改画灼灼桃花去!”
“哈哈哈哈哈!”
冯时笑得前仰后合,这宗章秀老先生真是个妙人。>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她策马随行在车边,笑得长发随着马背起伏,扬起流丽的弧线。
车帘猛地大大掀开,探出半张清隽的面容。
颜穆清眸中映着九月晴空:“其实老师说得对,从前我胸中有不少郁气恨意,如今全平息了……”
“阿时,都是因为有你。”
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波当真缠绵如三月桃花雨。
冯时第一反应是颜穆清当真祸水。
第二反应是这人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车厢内东宝早把头歪得远远的,顺带把颜芃的小脑袋也扳向另一边。
冯时忍无可忍地抬手,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塞回车厢。
掌下的人漏出几声闷笑,连尾音都透着清朗愉悦。
……
他们这般晓行夜宿西天后,便顺利抵达了并州城。
并州风貌又与勋州、玊州不同。
整座城池都透着古拙气息,城墙青灰斑驳显尽岁月的痕迹,楼阁门庭皆用相同的制式,玄漆重檐,规整又沉稳。
入城的车马队伍长长地蜿蜒在城外,其中骑马的壮汉十占七八,虬结的筋肉将短衫撑得紧绷,嘈杂议论声中“外场试”“挽弓力”等词频频,显然是全州的武科举子云集于此。
他们这回下榻在城中最为奢华的云来客栈,单是空屋的宿费便要五两纹银,还不供给汤水饭食。
不过那客房确也气派非凡,个个皆设内外两进套间。里间的雕花大床可容三人并卧,外厢还设着罗汉榻能睡一人。
颜穆清径首订下西间上房——冯时、林萱娘带着颜蓁同住一屋;东宝与颜芃宿在里间,由刘守圭看守外门;自己与韩擒虎共居一室;秦令敬则与韩擒豹另居一间。
这般安排叫韩擒虎兄弟二人局促不安,连秦令敬都有几分踟蹰。
无他,只因这客栈三重飞檐凌空险翘,檀木雕栏间错落着鎏金博古架,往来进出的皆是锦衣华服之辈——看着就贵。
秦令敬拉住颜穆清小声道:“妹夫,咱们找家寻常客栈就行了,何苦这么破费呢!”
颜穆清笑道:“表哥宽心,住在此处自然另有深意,少不得还要表哥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