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儿上学咋样？小鱼你们两个呢？”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文山在说桌上问起来，虽然晌午吃饭的时候就己经问过了，但是那会儿孩子们还新鲜，下午才开始正儿八经教学。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niyuedu.com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起来，其中九九最为活跃。

“我，我，我，爹爹我来说”，九九举着手认真说道：“林夫子跟秦夫子都说，狗蛋儿哥哥学的快，让我们都学学他，说石头哥哥扭扭捏捏，石头哥哥最大，他不好意思。然后今天我跟哥哥都被表扬了，因为我们最快认识自己的名字。”

“你小鱼姐姐呢？”

“姐姐认的也快，我们认的都快。但是今天下午的时候，盼儿阿奶过来，将她拉走了？”

“盼儿？”张文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于归在一旁补充道：“就是柱子家的那个”，又问九九，“为啥把她拉走了？”

重阳在一旁说道：“她奶奶眼睛看不见了，杵着棍子来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是她走了晌午都没人给她弄饭了，她一个瞎子还被饿肚子，就把盼儿拉走了。”

“那夫子们怎么说？”

“林夫子本来想去阻止来着，但是秦夫子说让他别冲动，这事儿不是他能介入的，他让石头哥哥去给村长说了，不知道她明天来不来呢。”

九九跟着发言：“娘，盼儿好可怜，穿的破破烂烂的。”

“嗯，姑姑，我们下午上学的时候，我看她手上都起泡了，说是晌午做饭给烫的。我比盼儿还大，我还不会做饭呢。”

林云扬平日里村子去的比较少，要么跟着去镇上，要么喂羊，如今在家里养胎，去的更少了，当初她娘选中张文青也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选到旁人家里，这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够头疼的。她搞不清楚村里的各人状况，但是这一家因为出过事儿，倒是记忆犹新：

“就是那个刚生下来没多久亲娘就跳河的那个？她才多大，怎么就让她做饭了？”

小草因为跟桃花儿玩的好，倒是知道一些原因：“她奶奶觉得她是丧门星，生下来就搞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她爹原本跟着村长家里好好儿的， 也给弄得到处找活儿了。所以平时都不喜欢她。”

于老娘恨恨道：“把人生下来，却又不好好养。要是家里养不活了还是一说，这听你们说起来，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又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孩子，何至于如此。”

于归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她转了话头：“那你们今儿又学了啥了？”

“学了个人的名字，娘，我会写我的名字了，我写给你看。”

说完饭也不吃了，翻身下地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歪七八扭的“九九”二字，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爹娘，一脸的“求表扬”。

家里几人都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转头就看见重阳低着头闷闷不乐的。

“外婆的乖乖，你这是咋了？”

重阳包着眼泪说道：“弟弟都学会了写字，我还不后悔，外婆，我是不是没用？”

于归连忙安慰道：“咋会呢，你的名字本来就比弟弟的要复杂一些，你瞧娘，弟弟的名字还不会写呢，你们都比我厉害多了。”

林云扬也安慰道：“你瞧二婶婶，也不会呢，我们重阳认识字，己经很厉害了，不信你问小草姑姑？”

小草赶紧接话：“姑姑也想学写字呢，可惜你们班里男娃太多，姑姑还指望着你们回来了教姑姑认字呢。”

这时九九才发现好像自己惹了大哥不高兴，连忙跑过去安慰：“大哥，我也不会写你的名字，你都会写我的了，还是你厉害一些。你们都会写我的了。”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重阳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快吃快吃，一会儿饭都凉了，吃了天还早，你们还能玩一会儿。”

于老娘笑道：“明年你们院子里就更热闹了，想想都觉得头疼。”

林云扬笑道：“婶子，到时候一串儿孩子跟在你后头，都不够你闹腾的。”

“就算是闹腾，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人都是希望自己家里儿孙满堂的，哪怕苦点儿、累点儿的都乐意。

吃了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孩子们就在院子里玩儿，张文山带着张文青去看侧院的火，顺便将明日要用的下水切了，小草也跟着过去帮忙。

于归的肚子己经很大了，坐在藤椅上，高高的耸起来，哪怕是日日看着，也看得人心惊胆战的。于老娘坐在一旁做小孩子用的尿布啥的，小草跟林云扬好奇的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