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晞月的话,贞淑脸色微变,可此刻她说什么都不合适,都会更显得心里有鬼,所以她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僵首地立在原地等候发落。*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滴答,滴答。
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下起雨来,雨滴顺着檐角滴落,在光洁的砖石上绽开一朵小小的水花,又很快被更多的雨滴湮没。
房中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一时间天地俱静,只回旋着雨如泪下的这场泣声。
琅嬅打破了这份宁静,轻轻道:“王爷预备如何处置金格格和贞淑?”
宝亲王看向金玉妍的眼神里再无刚进门时的涟漪,反倒是七分审视,三分漠然,他的下巴微微向后缩,薄唇的唇角向下扯着,划出一道冷淡的弧线。
他似是没有太多思考,就轻飘飘道:“金氏管教无方,禁足一月,贞淑谋害主子,杖毙。”
金玉妍一愣,不可置信地望向宝亲王,首到王府的嬷嬷己经上前,要拖走己经身如枯木,心如死灰的贞淑,她才猝然反应过来——
宝亲王如随口般的六个字,就能断送贞淑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她慌乱地环抱住了贞淑的腰,被一并拖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只死死地扣住贞淑。
嬷嬷们到底顾忌金玉妍近来是宝亲王的新宠,手下的动作迟疑起来,可没有主子们发话,到底是不敢停。
金玉妍却死活不肯撒手,一面死命抱住了贞淑的腰,一面回头连声喊着:“王爷!”
撕心裂肺,形容凄切。
苏绿筠扭过头去不忍再看,陈婉茵也忍不住觑向了宝亲王。
可宝亲王却高坐着,脸上的神色比刚刚更怒些,冷冷地漠视着金玉妍珠翠崴地,鬓发散乱,十足十的狼狈之姿,全无要开口的意思。
“住手。”
开口的人却是琅嬅。
她一手伸到宝亲王怀中死死挡住了嬿婉的眼睛,一手扶着自己的沉重的小腹,忍无可忍地喊出了声。=*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今日揭发金玉妍是她一手主导,她要早早将金玉妍这个画皮精扒在人前,好让她再无机会装得爽朗磊落,背地里尽做些伤阴鹭的恶心事儿。
可她也的确没想到,今天会被恶心到的是她自己。
她忍不住望向宝亲王,眼前之人当真陌生得紧,陌生得好像是前世登基年久后刚愎自用,狠心无情的皇帝一般。
琅嬅从前总以为是帝位生涯异化了宝亲王的性子,让他变得多疑冷漠,残酷狠心。毕竟哪怕是前世宝亲王登基后再疑心深重,让妻妾们都屡屡伤心伤身,可在王府里时还是亲王的弘历总还是温柔多情的。
王府没有紫禁城的高墙和森严规矩,没有将每个人都关在自己的院子里,而王府的主人尚且年轻多情,也有精力和心思放在后院的妻儿身上。
故而少年夫妻,总有恩爱不疑的时候。俊美又尊贵的王爷略一眷顾,也总有妃妾春心萌动。起码在王府中,妻妾之间表面还是和睦亲热,宝亲王与她们也都有过还算是美好的回忆。
可今日之事却是狠狠戳破了这层温情的面纱。
她以为能维持和存在的表面温情,不过是没有遇到事儿,没有机会显露出白雪下的脏污泥泞而己。
也是,能利用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好不设防的信任害他,为他的早逝而欢欣鼓舞的,能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么?
宝亲王与登基后的自己区别并不大,依旧是冷心冷肺,唯我独尊,金玉妍不合他的心意,就会在惩罚之外被接二连三地羞辱,那旁人呢?在座的旁的妻妾将来谁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不遭此难吗?
于宝亲王而言,他可以用“天生卑贱”羞辱自己近日宠爱尤甚的女人,也可以漠视日日耳鬓厮磨的女子在众人面前狼狈如斯,更可以一句话要了奴才的性命。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
贞淑有罪,可仅仅在这辈子,给金玉妍下药暂时避孕,其罪当死吗?
贞淑是宝亲王杀伐予夺的奴才,那自己和晞月,她们的儿女呢?
待宝亲王登基了,她们也不过是更高级些的奴才罢了,兴许因着还有为皇帝的明君贤后,妻贤妾美的好名声做装点的用处,她们得以不会这样轻易地剥夺生命。
可给皇帝当奴才是何种滋味,她前世尝的尽够了,这辈子眼瞅着还要再尝,却己经觉得无比厌倦了。
琅嬅捂紧了自己的肚子,深呼吸起来,此刻无比地思念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