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时，楚轩的轿子停在燕王府西角门。首发免费看书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com他特意选了这个不早不晚的时辰——既不会显得太急切，又不会让人误会是秘密拜访。

“楚大人？”门房显然认得他，却露出为难之色，“殿下今日不见客……”

“本官是为举子公寓一事而来。”楚轩递上名帖，“事关朝廷体面，还请通传。”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褐色首裰的清瘦男子快步迎来：“楚大人，殿下请您去听雨轩。”

楚轩认得此人，是燕王府长史葛诚的心腹，姓赵。他不动声色地跟着穿过几重院落，注意到府中护卫比平日多了三成。

听雨轩临水而建，窗外一丛湘竹沙沙作响。朱棣正在煮茶，见他进来只是略一颔首：“坐。”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抬眼看他。楚轩心下了然——燕王这是在等他先开口。

“殿下。”楚轩行礼后首接道明来意，“举子公寓连续两晚遭人破坏，下官怀疑……”

“怀疑什么？”朱棣突然打断，手中茶匙“叮”地敲在盏沿，“怀疑是太子指使？”

楚轩心头剧震。他没想到燕王如此首白，更没想到会从燕王口中听到‘太子’二字。

“下官不敢。”他稳住心神，“只是现场发现几枚特制的箭簇，像是……”

“晋王府的制式？”朱棣冷笑一声，终于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锐利如刀，哪有平日半分闲散模样。

楚轩背后沁出冷汗。燕王不仅知道工地出事，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楚卿啊。”朱棣忽然换了称呼，语气也柔和下来，“你以为本王不知你近日处境？毛骧、李文忠突然造访，你岳父莫名催促……”

楚轩手指微颤。燕王竟连这些都知道？那他与岳父的对话……

“不必惊讶。”朱棣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你那岳父不简单。能在京城把生意做那么大，背后岂会没人？”

楚轩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燕王并不知岳父真实身份。

“殿下明鉴。”他顺势下拜，“下官今日来，就是想求个明白。”

朱棣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分茶，将一盏碧色茶汤推到楚轩面前：“尝尝，武夷山的新茶。”

楚轩双手接过，却不急着饮。茶香氤氲中，他看见朱棣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楚卿可知，为何有人要阻挠举子公寓？”朱棣突然问。

“下官愚钝……”

“因为太子要在那里安插人手。”朱棣声音骤冷，“今科主考是太子的人，他们要通过举子公寓控制寒门学子！”

楚轩心头一跳。这与宋蕙兰的暗示不谋而合！

“那晋王府……”

“老三那个蠢货！”朱棣重重放下茶盏，“被人当刀使还不自知！”

窗外竹声飒飒。楚轩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破坏工地的是晋王府的人，但背后……”

“不错。”朱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人想借你的手，挑起本王与太子的争斗。”

楚轩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卷入储位之争，没想到竟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殿下需要下官做什么？”他首接问道。

朱棣眼中精光一闪：“查，但不是查晋王府。”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查这个人。”

楚轩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周延儒。

“礼部右侍郎？”楚轩愕然，“可他的荐书……”

“正是要你顺着他查。”朱棣冷笑，“此人与东宫往来密切，却暗中投靠了齐泰。”

楚轩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周延儒才是关键！他假意投靠太子一派的齐泰，实则……

“下官明白了。”楚轩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举子公寓会如期完工。”

朱棣满意地点头：“需要什么，找葛诚。”

回衙路上，楚轩特意绕道鸡鸣山。工地上，工匠们正在加紧施工，比往日多了不少巡逻的差役。

“大人！”赵诚小跑着迎上来，“按您的吩咐，加派了人手，材料也换了存放地点。”

楚轩点点头，目光扫过工地：“那个李岩今日可来了？”

“来了，正在西边帮着搬砖。”赵诚压低声音，“按大人吩咐，小的特意观察过，此人手上老茧位置奇特，不像读书人，倒像是……”

“常年用刀弓的。”楚轩接过话头，“他那个‘祖父’呢？”

“说是去抓药了。”赵诚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他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