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瑶出身官宦世家,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对官场之事更是耳濡目染,这也造就了她敏锐的洞察力。搜索本文首发: 我的书城网 wdscw.net
此刻,刑部大牢里,那一块块青砖仿佛被岁月浸满了霉味,湿漉漉的气息首扑鼻腔。
她背靠在潮湿得能拧出水的墙壁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砖缝,一下一下地数着。
左数第三块砖角,那团暗红色的痕迹格外刺眼,好似在诉说着三个月前关押北戎奸细时的腥风血雨。
她昨日就发现了这个细节,那痕迹在昏暗中隐隐透着一股神秘。
“吃饭了。”狱卒一脚踢翻陶碗,伴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混着沙砾的粟米如雨点般泼洒在稻草堆里。
冯若瑶垂眼望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对方皂靴上那一抹鲜艳的朱砂,那颜色红得夺目,她深知这是中书省文书房特有的印泥。
她蜷在阴暗的角落里,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铁锈味。
她伸出手,慢慢捡着米粒,粗糙的稻草刺得手心生疼。
这时,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尖锐的声音刺痛着她的耳膜,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昨夜被钢针扎过的指甲还在渗着血,那丝丝缕缕的疼痛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子时,三声沉闷的梆子声响过,仿佛是黑暗中的警钟。
新来的狱卒提着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在甬道里晃晃悠悠,光影摇曳。
冯若瑶鼻翼轻轻一动,嗅到一股龙涎香混着铁锈味的奇特气息,这种御赐的香料,整个京城只有冯丞相会用。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其中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那人压着嗓子说:“陈御史昨儿暴毙,听说咳出来的血能把白麻布染成绛色。”冯若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猛地一震,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陈御史正是弹劾她延误军机的主审,若真死了,死无对证,这或许是一个转机。
可对方靴尖朝着牢门方向,这是御林军换岗时的警戒姿态,其中必定有诈。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
“暴毙?”她突然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前倾,扑到栅栏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那他藏在东市当铺的檀木匣......”狱卒手中的灯笼骤然晃动,灯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狱卒下意识接话:“什么檀木——”话音戛然而止。
冯若瑶紧紧盯着对方颈侧暴起的青筋,仿佛能看到他内心的慌乱,突然轻笑一声:“陈御史最爱紫檀,冯相书房不也摆着七宝紫檀屏风?”
铁锁“哐当”一声落地,那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响亮。
那人拔刀时,冯若瑶己将碎陶片抵在咽喉,大声说道:“杀了我,冯相拿什么堵住北境三万将士的嘴?”刀锋在离她眉心三寸处停住,就在这时,暗处突然射来弩箭,“嗖”的一声,穿透狱卒喉咙。
温热的血“噗”地喷在冯若瑶脸上,那股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她抹了把脸,从尸体怀里摸出半块调兵符——花纹却是五年前的旧制。
西更天,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水珠顺着石壁“滴答滴答”地滴进墙角鼠洞。
冯若瑶用发簪撬开松动的地砖,那地砖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
底下,半截炭笔静静地躺着。
这是军中专用的信号笔,遇热会显字迹。
她将炭笔贴在掌心,感受着那丝丝凉意,焐了半刻,斑驳墙面上渐渐浮现几行小字:军械账册藏于朱雀桥第三狮首。
窗外忽然传来鹧鸪啼叫,三短两长,那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冯若瑶闪电般扑灭油灯,黑暗瞬间将她笼罩。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着杨侍卫滚进牢房。
杨侍卫左臂伤口翻卷,血污里混着青黑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冯相在查御药房,”他塞来染血的绢布,声音微弱而急促,“朱雀桥有埋伏,账册是饵......”
“轰隆”一声,雷声碾过天际,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撕裂。
冯若瑶就着闪电的亮光,看清绢布上的血字,竟是赵启渊的笔迹。
她扯下囚衣内衬,轻轻裹住杨侍卫的伤,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突然,甬道尽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从鼠洞爬出去,”她把炭笔塞进对方手心,“告诉玄武门卖炊饼的老王头,我要借他灶膛里的火。”
卯时狱卒换班,冯若瑶目光呆滞地盯着通风口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