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欧阳秀瑜的情绪彻底崩塌。

“你这个冷血的疯子——！”

“你眼里除了弱肉强食和利益，什么都没有——”

“你早晚会为你的残忍付出代价！”

楚洪没有反驳，只是丢下一句冷漠的话。

“如果要说的是这些，你该回去了。”

“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再浪费我的时间。”

十分钟后。

欧阳秀瑜踉跄着走出楚洪的宅邸，手指死死掐着掌心。

她面色惨白，泪水模糊视线，但却强行咬住下唇，将所有悲痛吞进喉咙。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的脑海中还仍回放着楚洪那冷到极致的样子：

“弱者......又怎么会有公道一说呢？”

“我的儿子多的是，而我需要的只有强者。”

她的手指在身侧缓缓收紧，直到骨节发白，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你有的是儿子......而我只有一个。”

“你不在乎，我在乎。”

“既然你不为他讨公道......那我来帮他复仇。”

她抬头，眼中泪痕已干，唯余怨毒。

“现在......楚渊是你亲点的红人，我动不了。”

“但他，还有一个拼死也要保护的女仆。”

欧阳秀瑜咬牙，“楚渊......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

“就像我一样！”

......

傍晚。

房间里的灯光被调成舒缓的黄暖色，外部的星港灯带色彩从落地窗透入，光斑斑驳投在墙面上。

楚渊正享用晚餐。

银质餐盘摆放在桌面上，食物豪华美味。

纱夜站在楚渊身侧，动作安静而有序——

她戴着手套，为楚渊拿起炸鸡腿，送至他的嘴边。

“哈啊呜~”

楚渊刚把一口饭吃完，微微偏头，一口咬下。

嘴巴从鸡腿离开的时候，就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了。

纱夜特意处理过鸡腿肉，使其易于脱骨。

静静等楚渊咽下之后，纱夜又取起另一块炸鸡，开始等待。

爽喝一口汽水以后，楚渊低下头，平静接过纱夜喂来的最后一口，缓慢咀嚼完毕。

汤也温了，他拿起餐巾擦嘴，刚准备起身——门铃却响了。

“纱夜。”

“是，主人。”

纱夜走到门前，通过显示屏往外看了一眼，回头道：

“是卢卡斯管家。”

楚渊抬手，“让他进来。”

片刻后，卢卡斯推门而入，恭敬躬身。

“楚渊少爷。”

“调查结束了。”

楚渊点了点头，“结果怎么样？”

卢卡斯递来一个平板，“请过目。”

楚渊接过平板，操作了一下。

三维虚拟界面展开，一页页资料被自动投影在他眼前。

他只扫了几行，眉头便挑起。

“果然。”他低声道。

楚凌昊身为成年子嗣，又是源甲觉醒者。

按理来说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这未成年子嗣的居住区，还偏偏遇上正在给他送餐的纱夜。

打个夸张一点的比方。

就像马云坐在你对面和你一起吃沙县小吃，还点的是同一份馄饨。

一切概率过小的事件，都有预谋设计的可能。

他放下平板，轻笑一声：

“果然，败犬不吠，必憋大坏。”

卢卡斯在一旁微微沉声道：“楚渊少爷，恕我直言。”

“这份资料虽然内容翔实，但......并不构成任何可直接追责的证据。”

“没有教唆，也无法证明这样的安排是有心的，就连嫌疑都很难构成。”

“说难听点......这最多只能归类为您的臆测。”

“伯爵大人不可能因为您的‘主观推测’而做出什么行动。”

楚渊没有立刻回应，只静静坐着，视线落在窗外无尽的星港光点中，仿佛在推演一局棋。

过了几秒，他淡淡道：“这我知道。”

“辛苦你了，卢卡斯，你可以离开了。”

卢卡斯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房门闭合的瞬间，房间里的一切重归寂静。

楚渊将资料重新调出，划开至最后一页。

文件头赫然写着：

【楚凌昊关系调查】

【母亲：欧阳秀瑜】

楚渊眼神深了几分。

防患于未然，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料想中的那般发展。

那就有趣了。

或许，他可以编织一出狗咬狗的戏码。

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楚渊阖上资料，抬起头，眼中眸光幽深难测。

纱夜不知何时又为他斟上新茶，安静站在不远处。

茶杯热气蒸腾，将落地窗外的星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