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在躲闪不及时,便已迅速拔出了腰间匕首。
顾怀宁失去支撑,身子立刻软软倒下。
利刃在月光下迅速一闪,直击她的咽喉而去。
他没想到沈敛竟然设伏。
明明眼下见面的地点,都是他临时通知的。
更何况他还安排了人在四周盯梢,稍有异动必然会发出警报。
可沈敛的人,究竟是怎么潜伏进来的!
晏归要顾怀宁的命。
他要沈敛痛不欲生,下半生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里!
只是刀刃落下的瞬间,一双有些消瘦的大手硬生生挡在了利刃之前。
见到扎透了沈敛的掌心,直到抵到匕首手柄处,硬生生挡住了匕首再向下。
晏归不甘,发狠了似的将匕首一转,想彻底切断他整只手掌。
沈敛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只顺着他的方向一偏,便已然跃窗入内。
利刃在他掌心到手臂划出长长一道,好在这道只隔开了他皮肤上的血肉,没整段贯穿。
晏归到底被制服了。
顾怀宁紧紧提起心,终于是彻底落了回去。
她用力闭上了眼睛,直到这时后怕的泪水才猛然夺眶而出。
严氏已经连忙赶上前。
她听见了箭矢声,她知道亲生儿子中了箭。
“我的儿!你怎么样!”
晏归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伤到了臂膀,尚且没有性命危险。
可强烈的受挫和屈辱感堵上他的心头,叫他愤怒不已。
沈敛已去检查顾怀宁的情况,远处脚步声传来,他的人已经在往这边赶。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太医。”
他没用受伤的手碰她,甚至连表情都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怀宁的视线却止不住地往他受伤的那条胳膊方向看。
不过这么点时间,鲜血已经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袖,可见他的创口有多深。
这种情况下,他的手已经不适合再用力。
他必须赶紧包扎,否则整条胳膊都有可能保不住。
顾怀宁说不出话。
她只能无声流着眼泪往他手臂的方向看。
未多久,一道熟悉的女声匆匆传来。
“怎么样了?”
顾怀宁听见了庄静的声音。
沈敛将顾怀宁抱下马车,庄静立刻看见他被鲜血濡湿了的手臂。
“你受伤了!”
严氏被她的惊呼吸引,这才看见收敛手上的伤。
“快。快找大夫!”她的声音忍不住发颤,一边询问晏归的情况,“他呢?他怎么样了?他伤得重不重?”
“不重。”
沈敛回了严氏,而后便迅速抱着顾怀宁离开。
他的人会留下善后,无需他亲自留下紧盯。
庄静跟着沈敛,已然注意到状态不太对的顾怀宁。
“宁宁怎么了?”
沈敛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时间回答。
待三人上了马车,庄静才扯破裙子,赶紧先替他包了包伤口。
顾怀宁的眼泪没停过。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
好在巧好有一名太医就住在附近,在紧急处理后,她的知觉终于开始缓缓恢复。
沈敛的伤已经被太医冷着脸包扎好。
他的伤口很长很深。
在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报了顾怀宁一路,这简直是胡闹。
“世子,你这胳膊今日要是再使劲,哪怕是神仙下凡,也别想再治好了。”
面对太医的冷脸嘱咐,沈敛很淡应了一声,压根不似在认真听。
再去看顾怀宁时,对方已经能靠着庄静坐起来。
“林姐姐。”
她艰难报了位置。
沈敛应下,“我先送你回家。”
顾怀宁由庄静扶起。·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沈敛的手臂伤势太重,她不希望他再用力加重伤情。
今日京城的街道,比以往都要安静。
有侍卫匆匆路过,得知是他们后,又匆匆放行。
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但沈敛在这,想必已然做了所有安排。
顾家大门禁闭着,直到听见沈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