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体会我燕国当初的感受吧!]
秦王子楚眯起双眼,手支着桌案缓缓站起身,道:
“尔等,皆不怕死乎?”
他拔出腰间悬挂的秦王剑,抡剑破空,有声骤响。
秦王子楚剑尖越过公子成蟜,对准其身后众人,眸中杀意大放:
“尔等可听闻天子之怒乎?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滚回你们各自的国家,不要陪这竖子胡闹!
“否则,寡人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堂上诸秦将兴奋莫名,重复秦王子楚的话,大声附和他们的王: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
杀伐气惊天动地。
秦将无征兆集体兴奋,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五国使者皆心跳空了一拍,楚国使者李园面色更是泛了白。
当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单独承担秦国怒火。
这是武安君白起以一生无败的战绩,以百万条列国士卒性命所打出的共识!
秦国锐士,天下无敌!
嬴成蟜没有意外,他太了解秦国这些武将了。
按照前世的话说,秦将都是最为激进的鹰派。
而在受到了如此多的刺杀后,嬴成蟜对秦将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他之前对秦将激进的评估,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这次他没有喝止诸将,等待秦将自己慢慢平息。
麃公帮过他一次,已是有些犯了众怒。
再帮公子成蟜,老将晚节不保,公子成蟜不忍。
若是不帮,那说话不好使的公子成蟜将威信大失,后续说的话先天就少了五分力度。
浪潮再高终有落,秦将呼声渐渐止。
公子成蟜做好准备正要出声,魏国使者唐雎在其身后低声道:
“相邦是君子,唐雎却也不是小人,我国更是最重视道义的国家。
“相邦被困时,我王可是大为震怒,已经做好了发兵的准备。
“相邦为道义做了这么多事,之前的事雎不在,便不说了。
“眼下雎就站在相邦身后,怎能让相邦独撑呢?
“请相邦暂歇,让雎来,雎也略通些道理。”
少年回首,望着唐雎的脸。
唐雎回以微笑。
唐雎生来一副温和面庞,像是个好好先生,这一笑越显人畜无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应对眼前激烈场景的人。
但嬴成蟜识人,除了以相貌,还以史载。
“那就有劳先生了。”少年诚恳道。
唐雎出面要比他出面好,更能让他父亲看出五国的决心。
唐雎微微欠首,低声道:
“此乃唐雎之荣幸也。”
不等堂上声音完全消失,唐雎目中厉色一闪。
明明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介文臣,锐色竟是不逊色堂上秦将!
他目如鹰隼,锁死秦王子楚,毫不掩饰他的杀意。
在他身边的燕国使者鞠武惊吓连连,不知道这位魏使发什么狂疾,怎么敢如此对秦王。
五国合纵的主要目的限制秦国发展。
逼秦国治水修渠,耗费秦国国力,行疲秦之举,是最好的方案。
伐秦是秦不治水的次之选择,就像当初五国合纵伐齐一样。
鞠武不能理解唐雎的强势。
[这场仗要是打起来,你唐雎什么态度都无所谓。]
[可要是没打起来,秦国治水,五国合纵解除,到时魏国或许就因为你唐雎的态度而遭厄难啊……]
唐雎也不能理解鞠武的软弱。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个鸟?]
[秦国治水要十年,这十年是秦国发展停滞甚至极大可能倒退的十年,这期间燕国不发展了吗?]
[连十年后的秦国都怕,燕国派此胆小之人,还真是没人了!]
“秦王可听过卿士之怒乎?”唐雎高声喝道。
秦王子楚冷笑:
“庸夫之怒,以头抢地耳!”
唐雎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