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
比如盛明尊者跪地求她放过自己的妹妹,她没有反应过来。
在打算杀了那个符青仙捡到的小女孩时,被越元秋出手抢夺,她没有反应过来。
符令仪抓着她问的时候,她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是我救了你阿母。”
没错,是她救的,虽然也是她杀的。
宋吟说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能想到平日里如此平和从容的重香剑宗掌门会是这样的一个魔鬼。
越槿靠在符令仪的怀里,气若游丝:“这种事,你早不说......”
宋吟打了个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这不是没到说的时候嘛,再说了,我早说也没人信啊,估计还会打我。”
只有现在,大家真的意识到那个人的真面目时,才有人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难不成这一切,和魔教都没有一点关系吗,她们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的吗?”
有人提出了疑问,附和声不断,不绝于耳。
多年来的隔阂,并非几句话间就能彻底解开。
云凌月站得离众人远了点,她松开了无悲,好让她去好好地探查越槿的伤势。
她还处在被欺骗的阴影里,那群人的热闹,她参与不进去。
一柄寒光宛如游蛇,爬上了她的脖颈。
“别动。”
那柄刀抵在了她的下颌,割开了丝丝血液,流淌不尽。
“故事编得不错,”百里羡容冷笑,她身上不再是那件白衣,而是暗紫蓝纹的法器,流转星动,“符青仙死了,你们怎么说、怎么编排都可以,我无所谓。”
“我只恨这么多年,偏偏一直留下了你。”
她意指符令仪,牢牢地将云凌月禁锢住,笑意锐减:“都是你,重香剑宗在鼎盛时期衰退都是因为有了你!能让你多活十年只能说明我仁慈,我别的不求,现在,你立刻在所有人面前自尽,否则,我就一刀割断她的脖子。”
符令仪望着她痛恨自己的咬牙切齿模样,袖口握拳,渗出了血。
当初从凡人界的战乱结束后,她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直至十年前的神魔大战。
那年,她被一声一声召唤,快速御剑飞来了重香剑宗,却只见到阿母的尸体。
百里羡容站在她的面前,说是她阿母的亲传门徒,又是救命恩人,让逸清收了她,正式拜入重香剑宗。
从那一刻起,十年来,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逸清尊者不管事,百里羡容丢了全宗门的事务放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宗门内的门徒对她这个天降大师姐不爽,处处给她气受。
可是她一直记着,掌门师尊是阿母的恩人,她要帮掌门师尊分担,分担整个宗门的重任。
就算进了戒律堂也是自己做了错事,不对外说,不肯多吭一声。
逸清尊者让她打破了曾经阿母教给她的自由的修炼方法,让她忘却了自己自创的剑法,更是让她常年困于境界,没有任何突破。
可是她在那些难熬的时刻都告诉自己,这是她该做的。
该独当大任,该承担起责任,该为了阿母撑起整个重香剑宗。
现在这个人站在她面前,明晃晃地告诉她。
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出于报复。
自己竟然对杀母仇人尊敬爱戴了这么多年。
“不行!”越槿捂着腹部站起身,她扯住符令仪的衣袖,攥得很紧,“阿令,你别傻,就算你自尽了她也不会放过云凌月的!”
“啧,掌门师尊,拿我的命会不会太不值?”
云凌月蹙起眉头,她这段时间反转看得太多,已然有点平淡:“怎么说也该是那边那个魔头吧,就算你杀了我,你觉得自己逃得掉吗?”
“逃?我的人生没有逃这个字,”百里羡容将刀抵得更深,盯着她的眼睛,“凌月,没想到你* 还挺伶牙俐齿的。可惜了,我本来很看好你的,本想将符令仪折磨死后,就把你提拔为我的亲传首席,让你未来继承掌门之位,这帮人却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不是吗?”
她轻而易举就把“我”变成“我们”,是真以为云凌月听到这番话会稍有后悔,与她同仇敌忾。
没想到云凌月只是嗤笑,她从不在意外在虚名,听了这些只会觉得好笑。
“是打乱了你的计划吧,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把那边的小矮个吊起来,在她的身下摆一个火盆烤她,别的,一概不在乎。”
“有骨气,真不愧你天天跟在符令仪身后,这副模样简直跟她一样令人烦躁。”
百里羡容脸上挂不住,她最讨厌被下面子,最讨厌众人不捧着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