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拿出一支烟,在手指间滚动了几下,说知道了。
见他一个人来,小护士还有点惊讶,她细细端详了两遍解雨臣和黑瞎子的脸,觉得自己联想的故事都太过狗血,遂将那些故事驱逐出脑海,问黑瞎子:“就你一个人吗,没有别的家属吗。”
黑瞎子娴熟地拉开椅子坐下:“没有了。”
“他的身体基础条件太差了,虽然现在生命体征是稳定的,但是情况随时有可能急转直下,这几天必须一直有人盯着……”
“别说这几天,这几周我一个人也没问题。”黑瞎子淡然回答。
小护士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推门出去了。
解雨臣苍白的手背上插满了注射的针头,手背下隐隐的青色脉络像是植物的筋脉。
黑瞎子坐在病床前思考要是解雨臣死了怎么办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无力感和迷茫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强烈。
就像他种在院子里的葡萄树,春夏总要有几天半死不活的样子,悉心照看一下,就还能挺过来,但是这次不一样,黑瞎子知道,这次是冬天来了。
医生说按照麻药的剂量,中午无论如何都会醒过来,可是一直等到下午,等到日落,解雨臣还是没有醒过来,仪表上的数据重复跳动,黑瞎子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科技已经发展到只要有足够的钱,可以让一个人的生命体征永远维持这个状态,可这并不是生命应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