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大好的杀人机会,自己不想放弃。
“我嫉妒她。”“我也要她尝尝痛苦的滋味!”声音没有出现在漫天飞舞的白雪间,只是在她心底深处摇摆回荡。四周唯有寂静。待近身时,目标依旧没有警惕过来,这是刺杀的最好机会。抬手。“你觉得这花灯好看吗?”女希忽地温声一句道,却是依旧背对着她,没有转过来。红衣女子闻声,不禁吓了一个激灵,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迅速收回利刃,装作无事发生。若无其事一句,冷声回道:“不好看。”台上的女子片刻不语,似是没想到来人竟会如此不给面子,不过须臾,轻笑了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哼,我管你什么灯,我现在只想让你去死。”“凭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受万神敬仰,而我却要经历如此毁身之劫,才能有资格见到你一眼?”女希像是和她很有默契似的,半晌没出声,像是有意给她留了内心吐槽的时间。红衣女子手中仍死死握住刀柄,不语。“你说。”女希开口问道。“我管你说什么?”红衣女子身形更近一步,默默提刀。“为何这疤痕,在男子身上就是荣耀和成长,是锦上添花。”“在女子身上,就是不堪与污点,是白壁生暇呢?”红衣女子身形一顿,猛地像是清醒一般,脑海中一念闪过,双眸恢复了那抹光亮,握刀的一手因为被她的话语触动到,不自觉松了松。“什么?”可她还是没有开口,静待着女希说完。 “男子以伤为荣,女子却要以伤为耻。”女希蹙着眉头,平淡一句,语气添了分疑惑与不解。话落未完,又一句:“我倒是好奇,这枷锁,究竟是他们强加给我们的,还是自己用来束缚自己的?”红衣女子闻声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女希会和自己说这些话。“刈水,你觉得呢?”“我......我觉得都有。”刈水眼神闪躲着,那人虽没有转过身,可下意识心虚,还是没敢看她。“那你认为,后者程度,会更深一些吗?”女希询问间,起身转过头,清澈的双目对上她随雪花飘摇的目光。一语将她的神思拉回。红衣女子这才有些坚定地和她对视上。手中的刀收回,没了方才嗜血般的恶性,转而完美地藏着宽大的袖口中。女希见她不语,便又安抚道:“我只是说了我自己的疑惑和猜测,或许你不会这么认为。”“我不会强求你,一定要认同我的想法。”“嗯。谢谢。”红衣女子又似是敷衍一句应过,眸中说不清的思绪。女希真诚地收下她的感谢,轻笑而过,转了话题,又道:“你真的很坚强。”“血肉之身堙灭于大火,执念不绝,故以意念再塑仙骨。”“浴火重生,说的便是你吧。”刈水晃了晃神,回忆历历在目,情绪上涌,以至于她没发现自己的神色皆被女希看在眼里。须臾,她方开口道:“那又怎样,还是不如你生来便能这么幸运。万般神力加身,饶是女子,谁敢和你对抗?”“你羡慕我吗?”女希听出了她的怒意与不屑,问道。“我嫉妒你!”刈水果断爽快一句,没有丝毫犹豫。她只是语气稍稍冲了冲,但神色还算收敛,脸上并未出现因嫉妒而生的丑恶扭曲。或许,是因为嫉妒得不够彻底。周围空气随着刈水一句怒腔而瞬时凝固。冰冷,刺骨。“我就是嫉妒你怎么样?不仅嫉妒,我更想杀了你!”声音又一次回响在脑海,但此刻,她却忽地没有了想执刀的意思。“所以呢?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和我鱼死网破?争个高低?大不了我给你陪葬!”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略带痛楚的一句:“我心疼你。”“你心疼我?”刈水想过了无数她会说的话,可独独没想过如此,身不由己惊诧一句反问她,又接道:“我不需要你的心疼你的同情!”“不是同情,是真的心疼和珍惜。”听到“珍惜”二字,刈水眉头皱的更厉害,可内心莫名的奇怪情绪夹杂着不解,只缓缓而出一句回道:“为什么?”“我们都是女子。”“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也不想你会成为我的敌人。”女希掷地有声一句,却好似将寒风作刀使,紧贴在听者的脖颈处。却迟迟没有下手更近一步。只为让那人重新思考。将死时手下留情,何尝不是一次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