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撅着小嘴,一个月八天的假期,一眨眼功夫变成三天了。
虽说前世的周末也是上各种培训班,但那种气氛是不一样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哦?朕的乖孙又不开心了。”康熙抱起弘时,放在膝盖上,“弘时啊,你知道咱们满人入关,虽然执掌天下,却并不真正了解天下。汉地文化深厚,人口众多,风俗不同于关外,要想治理好这天下,使万世基业稳固,使百姓教化归心,咱们得加倍勤勉,不可心存懈怠啊。”康熙严肃地说道。
“哦,孙儿懂了”弘时做乖巧状点点头,“可是,皇爷爷,今天能不能先休息啊?孙儿今天想陪着皇爷爷呢。”
“哦?哈哈哈哈哈,这样吧,今天朕陪乖孙去上学,给我乖孙当个伴读!朕答应你,以后每十天让乖孙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好!”弘时朗声说道。
康熙和一众伺候的人都惊了一下,心说胆儿太肥了,敢抗旨!?
“皇爷爷给孙儿当伴读,那师傅是坐着讲呢?还是跪着讲呢?皇爷爷不能当伴读!”弘时继续朗声说道。
“哦?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啊,好,好,那皇爷爷不去给弘时当伴读了,皇爷爷乖乖等弘时下学回来吃饭!哈哈哈哈~”康熙笑道。
一众伺候的人暗暗吁了一口气。好么,抗旨抗得这么祥和愉快,也算是天下无双了。
弘时伸出小手,搂住康熙的脖子,在老头儿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又伸着脸,让康熙亲了自己两口,蹦蹦跳跳上学去了。
康熙跟着出了殿门,一首目送到小小背影消失在回廊拐弯处,摸了摸脸颊,咧着嘴嘿嘿傻笑着,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暖意。
待到要回身进殿时,倏地发现,李光地正躬身垂立在门口,差点儿被吓了一跳。
转眼到了立冬。
虽然每旬一休的折子,李光地迟迟没有递上来,但康熙没有食言,每十天让弘时休息一天。
起初说按月历,逢十而休,弘时当场反对,不能逢十而休,如果遇到小月,二十九天,那就少休一天了。
康熙想想,也对,那就逢九而休。
弘时又补充说,如果休息日正好遇到节日,还得再补休一天。
康熙想想,也行,但是每天下学时间得推迟一个小时,晚饭后还得加一小时自习。
弘时: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的感觉。
立冬这天,康熙带着众皇子,和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前往北郊迎冬。回来后,也照例给众皇子和官员们赏赐了冬衣。
并且额外地,给了弘时一领小小的黑狐皮的罩褂。
午后落雪,康熙坐在热炕上,抱着弘时,教他写字。
虽说皇子皇孙里不乏书法上乘的,也有从幼年就显露出书法天赋的,但弘时这一笔字,大大出乎康熙的意料。
整齐、细腻、典雅、秀丽。
虽然说不上有什么风格,也看不出师法何帖,但对于一个才七岁、刚刚开蒙的孩子来说,能字字精准、线条流畅,却是非常难得的。
“弘时啊,你的书法师从何人?写得很不错啊。”康熙问道。
弘时没有停下手里的笔,顺口答道:“田英章。”
“田、英、章?”康熙仔细在记忆中搜寻着,仿佛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书法师傅。
弘时也突然意识到,那是他前世周末上书法班学的字帖,还得过书法大赛二等奖,一不留心,说秃噜了。
急忙辩解道:“以前在家里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旧帖,残破不全,只是那上面印着仿佛是‘田英章藏’或者……或者‘田荣赏章’什么的残印,孙儿觉得好看,就拿来自己胡乱临了。”
“哦,”康熙捋着胡子,“这字体虽然整齐俊秀,那些科考的举子进士学学也就罢了,只是我皇家子孙,学这样的字,却显得不够大气豪爽。”
说着,向伺候的太监道:“去,把朕收藏的那些个字帖都拿来,让我弘时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又接着对弘时说:“无论如何,你如今小小年纪,就能写成这样的字,十分难得。看起来,果然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啊。待皇爷爷亲自调教我乖孙,我乖孙必能在书法上有所建树,甚至能开宗立派也说不定啊,哈哈哈。”
弘时与康熙相处月余,没有君臣之间时常跪下谢恩的习惯,却有祖孙之间无尽的亲昵举动。
于是搁下毛笔,搂住皇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皇爷爷开宗立派,孙儿做皇爷爷的第一忠粉。”
“忠粉又是什么?”康熙徐徐摇晃着宝贝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