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好好休息,明日再说。”
封固昀朝他喂声:“不懂规矩,你说的话都当放屁吗?”
狐耳少年侧身过来,望他良久,哑声回答:“我叫楚令。”离开后默默合上房门。
封固昀嘴角微抽:“玛德话不对题。”
隔日封固昀被憋醒了,他爬起来吭哧吭哧跑到院后茅房,嘘了一阵,人嘴打哈欠返回居室,冷风一吹,没披大氅的身体抖了抖,胸膛又是一阵撕裂的痛,视线眩晕,人就要往前栽倒。
楚令自他身后疾步走来,伸手拽住封固昀的衣襟将人硬是拽变了个方向,封固昀就晕头转向,这么拐进了少年的怀里,脑海里乍然浮现出铜山道观里,正在下雪,他走路踉跄,跌进了一个少年的怀里。
这是他的记忆么。封固昀揉揉脑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站好后,楚令慢慢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没事吧?”
“我……没事。”封固昀纳闷良久,猛然想起昨夜楚令这厮答应过他的事,他擡手紧紧抓住了楚令的肩膀,对他弯眼笑道,“喻濯染在哪?”
楚令擡眸看着他颇久了:“人在齐襄。”
封固昀听得眉眼抽搐:“好端端的去齐襄做什么,老婆还住在那里不成?”被喻濯染那厮喊到封梁没能喝上酒还自己闹出血的缘故,封固昀顿时愤懑不平,“真无语,他把自己关山里七年,我喊他他就是不出关,如今人倒是直接扎堆去了齐襄,喻濯染那厮究竟什么想法。”
楚令道:“室外寒冷,封仙人不妨去茶室温温身子,封梁酒今日已经备好了。”
封固昀爽快答应:“茶室在哪里?”
楚令指指方向,封固昀自顾自往前走了。
封梁酒着实辣嘴,灌进喉里尽是些烈焦之感,整得他口舌发麻,一阵痛快,脑袋愈加昏沈,封固昀躺在榻上数着星星,醉眼惺忪时,楚令端着解酒汤进来,见人如此,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封仙人?”
封固昀双颊已是火红,他醉醺醺地问道:“你说答案在你这里,都快天黑了连半个字也没听见,是不是存心耍我?”
楚希搭在他肩头的手略微僵了僵,随之收回去:“我知道封仙人和喻先生来自同一个世界,而我,只是诺亚制造的人工摇光。”
开头这句话就已经让封固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随后却听到了楚希后半句话:“我有一点和你相同,我经历过的第一周目,亚比尔抹消主线后,它同时抹消的是我所有的记忆,但促使我想起来的原因,是七年前李琢蓁摧毁了诺亚。”
封固昀有些晕头转向:“……等等,你和我一样,那你又是当时主线里的谁?李琢蓁?李琢蓁又是谁,这名字好熟悉,怎么和齐襄皇帝一个名儿?”
楚令认真看着他的神态举止,末了淡淡回答:“就是他。”
封固昀哦声:“那你……”
“我。”楚令顿了顿,张张嘴,又似乎没有勇气将事实脱口而出,他问他,“你对一周目真的没有半点记忆么?”
封固昀点头:“只记得我是主线引路人,至于那几年具体发生过什么,反正是想不起来了,多半是任务太过平淡,我不是局中人,感受不到什么。”
楚希握了握五指,笑道:“七年前与诺亚的那场大战,最终导致你和喻濯染的身死。李琢蓁焚毁诺亚后,重塑分支,而你和喻濯染,也是李琢蓁冒险利用时间回溯救了你们,至于回溯导致的副作用,是你们记忆全无,但不知怎么的,喻先生他全记得。”
封固昀道:“怪不得他跑去了齐襄,不过说起来,喻濯染告诉你怎么找回记忆吗?”
楚希问:“你想记起全部?”
封固昀嗯声:“七年做梦,梦里绕来绕去看不见,但总觉得有心事缠绕我,我总不能装聋作哑一辈子。”
楚希沈默良久:“我不知道。”
封固昀额声,表情微妙地盯着他回答:“你不知道还多嘴问我。”
楚希坦然道:“八卦作祟。”
五日后,崔雪银来封梁采购物资,顺便来探望失踪已久的封固昀,见人好生地躺在中堂里晒太阳,不觉笑得嘴角发抽:“封师兄,真是好久不见,原来您老躲在这里过日子,这是绑了哪家小娘子,竟然活得这么潇洒?”
封固昀瞥他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崔雪银啧啧两声,观察周围景致,片刻后,瞧见自前铺回来的楚令,客套施礼:“阿令公子,我家封师兄在此叨扰数日,实在是麻烦你了。”
楚令回礼:“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