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他不得不怀疑起自身的存在是否真的很碍他们的眼,此等旁想令李琢蓁无法专注,很快被唐玉的剑捅中肩窝。
李琢蓁后退半步,又看向被困在镜内的封固昀:“放他们走的条件是什么?”
“你留下。”
李琢蓁冷笑声。
唐玉的身侧也显现出一面长镜,里面关着的是昏睡不醒的喻濯染,唐玉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亚比尔神广开天恩,没对他们下死手,李琢蓁,现在留给你只有两个选择,自戕,否则他们永远会被困在铜镜里。”
李琢蓁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面镜子裂开缝隙,身在镜内的喻濯染也因此脸开一条血口。李琢蓁顿了顿,果断丢开沧海:“放他们走。”
握着银剑的唐玉站了会儿,便直面走到他面前:“太子殿下,别怪我。”擡手挥剑,李琢蓁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却没感到痛觉。
那面镜子却被唐玉一击砍裂。
李琢蓁向前揪住他的衣襟低喝道:“都说了放他们走!”
“亚比尔神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唐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李琢蓁怒然瞪视,擡拳挥向唐玉,动作迅捷,唐玉后退持续躲避,最后还是遭到李琢蓁的坚硬一脚,宛如扎进血肉里的钢铁,唐玉的内脏几乎被震了三抖。
唐玉躲到安全距离,他擦擦嘴边的血,没有选择动手,却目光一凛,察觉到有人进来,微微蹙眉,飞快地冲到李琢蓁面前,将他也踢进了镜子里。
陷入镜内的李琢蓁身形漂浮其中,视线勉强能看见界外,唐玉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是沈鱼,她面目冷冽,不过说了两句话,视线便投向唐玉,自她发出的那股无形力量直接将唐玉化成一滩血,李琢蓁懵了一下,无声地叫喊出来,擡手敲打镜面。
沈鱼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擡眼看了看周围漂浮的镜子,便转身离开此地。
从他肩窝冒出的血飘在周围,也许是血的作用,它们化解了结界,镜面破损,他被冲跌在地上,李琢蓁擡头恍惚地看了看地上那滩血,四肢无力,再撇头望向那两面铜镜,握着沧海站起来,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用剑划开掌心,将血涂抹在镜面上。
起初他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血是否真的有用,直到镜面出现细微的裂纹,李琢蓁没有迟疑,划开手腕增加出血量,涂满两面镜子。
封固昀最先出来,他倒在地上大口呛出水,同时叫骂着那只臭鸟竟敢搞偷袭。
一骨碌站起来,却见李琢蓁倒在面前,他大惊失色,把人半扶起来查探灵脉,见手腕伤口流着血,迅速止血:“李琢蓁,你没事吧?”
李琢蓁半无意识地睁眼:“喻濯染呢。”
封固昀朝后看看:“他没事。”
李琢蓁嗯声,闭眼昏了。
封固昀蹙眉看着他浑身伤势,嘴里喃喃道几日不见这些又是被何人所伤。喻濯染走在他身侧,将李琢蓁横抱进怀里,哑声道:“崔雪银被他们发现了,你先出去救人。”
“那你呢?”
喻濯染的眼神牢牢盯着前方:“我会会他。”
封固昀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那位红衣女子立在前方不远处,没看几秒:“那你们快些赶回来。”举步匆匆离开。
不等沈鱼发话,喻濯染先开口道:“你要他死,真的是因为李琢蓁属于不稳定因素么?”
沈鱼道:“喻先生在说什么,沈鱼听不懂,沈鱼只是想让喻先生清醒过来,莫要被李琢蓁糊弄了头脑。”
喻濯染道:“你着实费尽心思,谷燕海煽动苍穹使其针对李琢蓁一人,出海路途中又利用唐玉使诈,若非蓁蓁厉害,从海里活着回来,我真会现在就掀了你的头盖骨,亚比尔。”
沈鱼沈默半晌,擡手间忽起的汹涌波涛翻向了喻濯染,喻濯染周身生出的无形屏障抵住了刺骨寒水。沈鱼呵呵两声,道:“看来喻先生是不想找到你妹妹了。”
喻濯染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沈鱼道:“沈鱼不敢。亚比尔神说过,若非李琢蓁,喻先生断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以沈鱼定要手刃他。”
喻濯染冷笑道:“并非李琢蓁,是我为情头脑发荤,连亲妹妹都能舍弃,到现在你都觉得不是我的错么?”
沈鱼道:“喻先生无私奉献百年,何错之有,硬要说错,那便是你色令智昏。”
喻濯染再道:“没错,我便是色令智昏,告诉它,再动蓁蓁分毫,我绝对会清除双门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