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乌云晃过,光芒刹那间照进室内,李琢蓁刚打了地铺,被刀刺进皮肉里般的疼痛逐渐侵蚀浑身,他跪在被褥上身躯蜷缩,准备咬牙硬挺过今夜,没想到屋门被谁推开,那道黑影缓慢靠近,他艰难地擡起头,却因身躯失衡,侧倒在地,眼前景象恍惚过去,只见喻濯染平静地站在烛火的明暗交界处。
喻濯染将披风随手丢地,双膝跪地将人抱进怀里,先是探了探他的灵脉,察觉到他体内的法力正四处胡乱涌动,见李琢蓁苍白的脸布满冷汗,原先淡红的唇瓣也毫无血色,喻濯染紧紧皱眉,伸手扒开他衣服,李琢蓁固执地挣扎,可惜没用,最后上身还是被迫裸露在外。
他见李琢蓁躯体表面已显现黑色咒痕,想必身下也是如此情况了,喻濯染没有犹豫,掏出丹药给他喂了两颗,左掌覆住李琢蓁的胸膛,开始渡力平稳。
李琢蓁感觉到胸膛缓慢地热起来,短暂缓了缓神,睁眼后却见喻濯染朝他逐渐凑近来的脸,李琢蓁擡手无力地捂住他接近的嘴,却反遭喻濯染扣住手腕,接着堵住李琢蓁冰凉的嘴。
李琢蓁楞住了,无力挣来,只觉得触觉酥软湿润,起初只是唇瓣小心翼翼地辗转反侧,哪知喻濯染逐渐凶猛起来,舌探进去开始胡搅蛮缠,整得李琢蓁呼吸不顺,不仅脸热得滚烫,四肢也是发虚至极,只有左手是死死扣住了喻濯染的肩头。
良久后喻濯染才不舍离开他的唇,李琢蓁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只是脸颊依旧泛红,喻濯染见他如此,手伸过去,拇指慢慢摩挲着他潮湿唇瓣,怎知回过神来的李琢蓁头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了你。”
喻濯染笑道:“生死关头就别在意这些了。”
喻濯染帮他将衣物穿起来时,唐玉敲门进来,却见地铺上两人一前一后,李琢蓁躺在喻仙人怀里,四肢乏力的状态,震惊得双眼直瞪,短短十秒脑袋里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但没有比眼前来得真实,唐玉半推半就,离开时脚磕到门槛,人嗷呜声,瘸着关门,瘸着走了。
李琢蓁哑声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喻濯染呃声:“我回头帮你解释解释。”
隔日清晨,众人一块吃早饭,唐玉开始拿着有色视线对待喻濯染,别人面前搁着肉,他面前只有白粥,还没配菜,喻濯染知道那厮故意的,他也开始故意恶心唐玉起来:“李公子今日气色不错。昨晚你病倒,那脸白的,将我吓得不轻啊。”
李琢蓁握着勺子的手微微僵住,瞥了他眼,沈默不语。
裴璇玑惊道:“李公子病倒了吗?定是这几日劳累所致,喻先生可知哪些灵药有助于李公子快速恢覆,我这就到郎阁轩取来。”
喻濯染思量道:“不必,我这里库存足够。”
裴璇玑颔首,笑道:“李公子,有喻先生在这里,你就放心吧,他照顾人可有意思了,不出几天定能完全康健。”
封固昀注意到唐玉的脸都青了。
唐玉严肃道:“不劳烦喻先生,唐某自会亲自照顾我家公子。”
喻濯染弯眼笑道:“昨晚李公子亲自和我说这种病医不好,唐老板上阵便能照顾好么?”
唐玉被堵得支支吾吾:“……我当然可以!”心想喻濯染那厮昨晚都那么大胆了,居然敢掀自家主子的衣服,真是胆肥第一人!
封固昀清咳两声,打断对话:“行了二位,李公子都没说话,你们俩瞎起哄有什么用。李公子,你若有难处,只管开口便是。”
李琢蓁话都没说出来,喻濯染忽然嗤笑声:“得了,昨晚还是我强迫他做的,李公子若能主动开口,太阳都能从海里升起来。”
唐玉生气地瞪着他。
裴璇玑迟疑道:“昨晚也不该强迫李公子。”
李琢蓁的脸皮微微抽动,茶杯已被他握出了些许裂痕。
喻濯染笑道:“李公子犟,唐玉劝不过,只能留他大半夜躺在书房里承受咒痕反噬,我若非半夜散步,李公子疼都得疼死了。”
裴璇玑思忖道:“原来李公子所受疾病是因咒痕,那东西可不好轻易消除。”
李琢蓁道:“小事,诸位不必牵挂。”
封固昀道:“这可不是小事。”
李琢蓁见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都瞅着自己,无奈道:“好端端的吃饭变成个人审讯,真是头一回遇见。”
裴璇玑笑道:“抱歉,李公子,咱们还是快吃饭吧。对了,上午子穆仙君寻我商议要事,赶不及回来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