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已是天明。
杨崇破门闯进来,着急忙慌地喊封固昀失踪了,却见他那副奇怪装束:“好端端的你蒙着脸做什么?过敏了吗?”
李琢蓁赶去对面房间看个究竟,只见窗户大开,纱幔随风飘向外面,私人物件完完整整地摆在桌上,没有打斗痕迹,结界也没动静,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正愁眉莫展,李琢蓁说道:“我出去找人,麻烦你把此事告诉裴璇玑他们。”
杨崇喊住他:“裴璇玑早出去找人了。”
“什么时候?”
“就刚刚吧,他听见有动静。”杨崇立马补充句,“他也是让我先通知你们的。”
“刚刚是什么时候?”
杨崇呃声,尴尬地挠挠下巴仔细回想:“半炷香还是一时辰前?”
站在他们身后有一会儿的喻濯染,说话语气毫无波澜:“你是睡回笼觉还是蹲坑跌粪坑里了这么晚通知?”
杨崇额角冷汗直冒:“……呃。”
喻濯染细查发现,裴璇玑已经顺着客栈外几米的拖拽痕迹,一路追踪至棺舍深山的路口。
照目前情况只能进山了。三人收拾妥当后离开客栈,杨崇见日光也照不进雾霾深山,幽绿潮湿的诡谲密林,他被吓得原路返回,喻濯染伸手抓住他发髻把人硬是强拉回来。
“各位仙人,进山的路我真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古城看见帛书的,放过我吧,我不想进去自寻死路。”杨崇双手合十,喻濯染先前两次被这厮言语挑衅,早就忍不住了,直接拿起握着的细棍子抽了他背脊。
“少废话,带路。”
杨崇反手摸着自个背脊吃疼地往前赶,嘴还硬:“好你个喻濯染,我敬你是仙人才如此尊敬,咱们明明年岁相近,你凭什么打我!”
喻濯染走在他身后,沈默两句,他忽然温柔地笑着回答:“凭我不仅可以生你财路,也可以断你命数。”
看得出来杨崇很气了,只能帮救兵:“阿珍你帮帮我!”
李琢蓁汗颜:“喻仙人,杨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别这么吓唬人。”
“是你朋友。”喻濯染面无表情往前走,补充道,“又不是我朋友。”
逐渐离开官府管辖区,深山老林,也就是地图纸上一片空白的无人生还区,能在这里存活的只有野兽鸟禽,因这偌大的棺舍山脉,与南方波福雪山以及塞北喀尔含山,三山源于同脉,万年相连不曾改变。
传闻万年前棺舍人在此驻扎繁衍后代,因机缘,从明神手里继承了怒白帛书,得怒白帛书者,心之所妄皆如愿,自此代代相传,和平千年后,却一夜间棺舍族全灭。
喻濯染借助山谷风向丶天地自然衍生的灵力以及裴璇玑遗留的痕迹这三点,在山林间徒步前行,当然也有宗越家下发的法器和此地图纸,可惜在这里,两样全不顶用。
另外进山的那队人马可能也遇到了这种难题,好在喻濯染有荒野探索技能,杨崇总算放心些,想当初自己摸瞎进来的时候,差点就没能活着走出去。
李琢蓁猜想是磁场问题。
行走半日,杨崇已经累蔫吧了,站在原地喝了半袋子水,还和李琢蓁说:“咱俩一起歇歇吧,你看你,热成那样怎么都不散了面纱?”就要上手。
被李琢蓁一手拍开:“过敏。”
杨崇摸摸自个的手还哦了声。
喻濯染却笑道:“段仙人平日里娇养得很,任凭被这山野风吹雨打,得了风寒都得躺个大半月,杨公子还是别贼手多事了。”
李琢蓁被说了竟没反驳,倒是同杨崇讲起道理:“杨公子一番好意我已心领,但这脸确实不能被日光直射,若说缘由,大概是因为昨日夜里被狗咬的。”
杨崇询问:“我记得客栈附近没有狗啊。”
喻濯染勉强笑也笑不下去了:“你干脆报我姓名得了,说谁狗不狗的?”
李琢蓁道:“我也是头一回见有人主动对号入座。”
喻濯染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用细棍子抽了他一屁股,淡淡道:“抱歉,我以为抽的是你腰板,没想到是屁股,原来你这么矮。”
旁边杨崇看了都害怕得捂住嘴巴不敢乱说话。
李琢蓁的眼皮子肉眼可见地抽了两下:“下三滥。”
两人这么互相瞪着。
直到杨崇开始赔笑脸打圆场,将两人暂且分开些距离以免打架,还说什么:“兄弟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封仙人和璇玑都等着咱们去救命,没必要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