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镂花窗,发出的怪异哭声刺得他头晕目眩。
导致李琢蓁眼前的整个景象天旋地转,身体直面倒地。
朦胧里他看见一个姑娘,她说她叫阿七。
李琢蓁看见张府管家于勤和其他两个手下将她逼至山脚下的洞窟,一阵死缠,最终轮番将她压住,血红的月悬在头顶是那么醒目,他愤怒至极,左手划开虚幻的梦境:“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身后是呜咽的嗓音,干枯的五指从他肩头伸出来,指向前方那口锅。
李琢蓁未曾后看,他朝前走去,首先是锅下方的地面,清晰镌刻着不详图案的诡异法阵,这法阵上的古文已有千年历史,李琢蓁身为太子前也不过浅学,如此覆杂的东西,在谁手里。随后他看向那口冒烟的黑锅内部,白滚滚的汤水,他微微蹙了眉,直至看清不断翻涌而出的东西,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
然后他睁了眼。
门外又是一记闷响。
李琢蓁开门,却见裴璇玑站在面前。李琢蓁道:“裴公子怎会来我这里?”
裴璇玑似乎被东西吓住了魂不守舍,草草回答:“段兄,阿七姑娘是被于勤害得发了疯。”
“这种事你应该与封师兄商议,我并非此次委托卷宗的主要负责人。”李琢蓁转身走近室内,将架子上的外衣提起来披在身上,擡眼看向对方,“但我好歹得问问你,刚才是不是撞见什么东西?”
“是张奇。”裴璇玑神情认真,眼底却也透着些许恐惧,“他穿着喜服站在丽园台上,嘴巴都笑裂了开,问我有没有见到新娘。”
李琢蓁问:“裴公子的回答是。”
裴璇玑道:“我说阿七姑娘死了。”
李琢蓁笑了笑。
裴璇玑询问他在笑什么。
“我在担心鬼新郎又来找我掀盖头。”李琢蓁跨过门槛左拐走向丽园。
裴璇玑跟上脚步,梦里那些的过往经历愈发真实起来,“段兄,我们是不是不止一次经历过这回子夜?”他凝思道,“我被捅过两回肚子,那个人并非是你,是鬼新郎,他现在会在哪里。”
李琢蓁道:“既然不在丽园台,那便去地下酒窖碰碰运气。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裴公子调查至今,有没有见过张老爷?”
裴璇玑忽然停下脚步。
李琢蓁转身望向他。
裴璇玑回答:“没有。”
李琢蓁道:“先去酒窖。一会儿若有变故,你只管逃,通知其他人,不必管我。”
酒窖内部寒气逼人,两侧摆满酒坛,裴璇玑提着烛灯,跟随李琢蓁走在漆黑的长道里,寒气呼啸而过将明火吹得细微,总算走到底,空荡荡的地面,是用方石头砌成的水缸,三尺高六尺长,可以容纳八人。
“水里都是冰块,张少爷真在这里面吗。”裴璇玑问他,捋袖子伸臂下水摸索,片刻后,他碰到什么东西似的,立马缩回手,神情谨慎,“有东西在里面。”
李琢蓁和他递眼色,两个人前后位置,伸手入水各抓住尸体的手脚,最终擡出了冰水里。
经过数日,尸体的表皮肌肤已经开始逐渐腐烂变色,裴璇玑不太懂鬼的习性,问道:“这是休息了吗?鬼还会休息?”
李琢蓁扒开他嘴巴看了眼,然后破开衣服看尸体整体的臃肿状态,接着拿手拍拍脸,在旁边的裴璇玑手捂嘴巴小声地说:“段兄你下手轻点。”
李琢蓁道:“这不是张奇,是于勤身边的夥计。”
裴璇玑借着微火凑近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张少爷。我记得这个人,叫二狗,当初官府怀疑他也有杀害阿七姑娘的嫌疑,可惜证据不足。”却见李琢蓁两指定在男尸腹部中央,法力聚于指尖,猛地发力,从尸体嘴里吐出个小方块盒子的东西来,大概是生前被强行灌进去的。
裴璇玑忍着酸臭味打开木盒,见里面裹着张纸,摊开,认罪状三字落在白纸的最前端。两人大致看了看,李琢蓁平静道:“有铁证了。”
裴璇玑颔首:“不过段兄怎知他肚子里有东西?”
“肚子里有异物状,裴公子也能摸出异样。”
裴璇玑汗颜:“不,这种东西平常人也摸不出来吧。”
李琢蓁平静三秒后,改变说法:“因为我母亲是医师。”
“原来是这样!”
不管怎样反正相信段兄的真挚眼神,不禁让李琢蓁怀疑这位主角真的如剧本里介绍的那样聪明伶俐丶认真谨慎。
这边裴璇玑将帕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