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沟渠水流潺潺,倒映天光云影,田埂野花绽放,白鹭翩飞,农夫劳作其间,不时间有鸟鸣伴随,一片祥和。
这里和梧州北方简直天壤之别。 积雷山终日云雾缭绕,仿俯瞰着苍茫大地。山势险峻,峰峦叠嶂,峭壁如刀削斧凿,直插云霄。 山间常年雷鸣电闪,积雷山之名,正是源于这天地之威。 而山腰以上,则是怪石嶙峋,云雾弥漫,寒气逼人,仿佛隔绝了尘世的喧嚣,成为一处与世隔绝的秘境。 将枣红马寄存在山脚下一户农户家中后,徐云帆随着上山的石阶,拾步而上,穿过连绵而上的丛林,来到积雷山腰时,眼前视线豁然开朗。 半山腰上的暗红色山岩如同被巨斧劈开,千仞绝壁间凿出七百三十级石阶,每级台阶都浸着经年的黑褐色,不时间能看到石阶旁,青苔爬满残破的青铜蝉雕。 徐云帆踩碎最后一阶青石时,赫然见到一鸟居型的山门,上方书写着‘天蝉门’三字,字体的鎏金色泽早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而褪色。 就连这山门,徐云帆看得分明,也是新旧不一,明显是在原来断裂的基础上重建的。 “止步。“ 一把铁蒺藜突然从石缝弹出,徐云帆侧身闪避时,后颈汗毛被冰凉的剑尖激起。 使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女子,正穿着蝉纹劲装,左眼蒙着黑绸,右脸颊的烫伤疤痕蔓延到锁骨。 徐云帆并没有动作,任由这柄长剑指着后颈。 这柄剑柔软有余,坚韧不足,破不了他的横练。 徐云帆道:“我是来拜师的。” “拜师?” 女子有些意外,并没有挪开长剑,打量着徐云帆。 “你既已身怀武力,至少是一练武师的境界,会跑来天蝉门拜师?” “我这里有天蝉门令牌,是刘天云推我过来的。” 徐云帆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往身后递去。 “血蝉令?” 她剑尖挑走令牌时的力道精准无比,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但残缺的拇指关节却暴露了旧伤。 在确认无误后,终于将长剑挪开,面带复杂之色摆弄着手中令牌。 徐云帆转身看去,见到这名神情复杂的女子表情迅速平复。 “我是林寒衣,你随我去见师父再做定夺。“ 迈过山门,穿过演武场时,徐云帆看见三个少年正在互搏。他们脚踝拴着磨损的青铜锁链,出拳时锁链绷直如弓弦。 最瘦弱的那个突然被甩向石柱,却在撞击瞬间团身翻滚,布满淤青的后背肌肉虬结如老树根。 这几名少年资质相当不错,小小年纪,便已经武道入门,活跃了血气。 扫了一眼,徐云帆便不再关注,跟着林寒衣穿过演武场, 林寒衣突然握住徐云帆手腕,虎口茧子刮得人发疼,“待会遇到大师兄不要多嘴,我来说话便是。” 徐云帆自无不可,只是在不断打量着这天蝉门。 尽管收拾得很干净,但依旧难掩其中破旧,寒酸,清冷。 当初在苍梧山玄岳门时,单一个山门便是熟铜打造,牌匾用的是烫金大字,大门刷的是朱红色油漆。 弟子更是三五成群,前呼后应。 林寒衣看到徐云帆四处打量时,神情闪过一丝不自在,说道:“我天蝉门并不太注重外在,实用便可。” 走过大殿,到了后院,一处看起来还算相得益彰的荷花池映入眼帘,池边的青衣男子听到动静回头,腰间玉佩与手中书卷相映成趣。 “大师兄!” 林寒衣上前行礼后,说明了身后徐云帆的来历,并将令牌递给了大师兄。 “这是大师兄,宁无缺。” 徐云帆从善如流,拱手道:“见过大师兄。” 宁无缺笑得像块温润的墨玉,手中摩挲着令牌。 “原来是刘师叔引荐过来拜师,倒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过得如何。” 徐云帆道:“他过得还不错。” 宁无缺微微颔首,笑道:“那便好,倒是凑巧,师父正在调息,约莫还需要盏茶功夫,不如先坐坐?” 徐云帆看了眼林寒衣,林寒衣沉默了下,点头应下。 似乎这天蝉门,氛围有些不太对头。 “小师妹,给客人看茶。” 宁无缺转头呼唤时,腕间银链轻响,藏在树后的鹅黄身影应声而出,罗裙下却露出绑着匕首的小腿。 楚璇捧着陶碗,言笑晏晏而来,指尖在碗沿抹过时,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药粉溶入茶汤。 她仰头眨动的杏眼里水光潋滟:“师兄们练功辛苦,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