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张准艰涩的说道:“不是药汤的问题,是……我们的生活真苦。”
杨凯德被打断了左手左腿,暂时只能在炕上坐着,如果要下地,必须要其他人搀扶。他的伤势比张准严重多了,左手还有康复的可能,左腿却是粉碎性骨折,根本不可能复原了。换言之,他的左腿基本上是瘫痪了。因此,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憔悴,又非常愤怒。
“一定要改变她们的命运!”
好像李自成一样,揭竿而起!
黄氏两眼含泪,又气又怒的说道。
这次闹饷,不但所有人都被打了,而且伤势都很严重。除了杨凯德之外,杨家屯的其他几个军户,也都被打断了手脚,现在都躺在了炕上。但是相对于被打死的三个乡亲来说,他们已经是幸运的了。王世新还放出了风声,要是谁还敢去闹饷,他就全部打死扔大海里面。众人打不过他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和爪牙,都是敢怒不敢言。
杨映菡家同样的破旧,都是杂草糊着泥巴堆砌上去的,相当多的泥巴已经干透跌落下来了,有些地方还有新糊上去的泥巴痕迹。由于杨家的人口很多,所以茅草屋很大。茅草屋既然大了,漏水的地方就多了。
杨映菡已经给自己的父亲上了厚厚的草药,看不到伤口的颜色,但是,从周围筋肉的拉伸程度来看,杨凯德的伤口,肯定还要继续红肿好几天的。粉碎性骨折,即使在后世,也很难痊愈,更不要说是在大明朝了。他这条腿,算是彻底的残废掉了。
杨映菡脸颊微微一红,低声说道:“不用。”
当然不可能!
张准在内心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造反!
“那个杨昆根本不是人来的!”
“是的。”张准肯定的回答。
这让张准感觉到很是温暖。
细细的打量杨映菡一番,现她身材颀长而窈窕,圆圆的脸蛋,端正的五官,腰肢纤细而健美,胸部挺拔而滚圆,臀部硕大而微翘,非常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点。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的确是自己的福气。
杨映菡脸色微微黯然,没有说什么,等父亲和哥哥喝完药汤,就端着黑瓷碗去了。
以前,军户们有自己的田地,可以自己种粮食,可以自力更生,日子还好过一点。后来,田地都被军官们以及其他各级官员侵占光了,钱粮又没有下来,军户们就只有啃泥土了。朝廷现在打仗,动用的都是募兵,对于军户,完全是视若无睹了。
厨房在茅草屋的东面,虽然残破,也没有几件像样的炊具,但是收拾得很是干净。这是因为杨家有三个女人的缘故。杨映菡,还有她的娘亲黄氏,以及她的妹妹杨凌雪,都是很勤劳的女人。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敢砸自己的脑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
杨映菡觉察到了,急忙关切的问道:“玉麟,你怎么啦?药汤不对吗?”
杨昆身边的打手,又冲杨凯德的左手打了一棍,将他的左手也打断了。幸好其他人手疾眼快,将杨凯德抢回来,否则,可能还有第三棍。第三棍下去,杨凯德可能就要身亡了。
明朝的灭亡是必然的,满清的入主却是偶然的。只要中间有一点点比较有力的变数,满清鞑子都不可能入主中原。只要满清鞑子不入主中原,中华大地,就不用经历三百年的沉沦。咱中国的命运,就会有极大的改变。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应该是说别人的,而不是说中国!
张准沉默片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就不能改变吗?”
事实上,因为前世的某些影响,张准对眼前的这位老人,感觉相当的亲切。杨凯德瘸了一条腿,和他的老父亲,几乎一模一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张准当然感觉很开心。
“杨昆,我记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
“张老四。”张准敏捷的回答。
他的哥哥杨锐锋,很少说话,蹲在墙角里面默默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其实只有二十来岁,表情看起来却好像是五十多岁了,都是生活的压力造成的啊!
杨凯德看着杨映菡,又看看张准,枯瘦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他单手颤颤抖抖的端起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