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依老臣看,战王此举未必是假意。/鸿′特¢晓\说,网? ′首/发?”赵丞相上前一步,胡须微微颤动,“他自请辞去兵马大元帅一职,又只要荆州为封地,所求不过一隅安身。想来是刺杀之事让他心有芥蒂,却仍念着几分父子情分,才留了转圜的余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如今京中流言未平,百姓多念战王旧功。若陛下能应下他的请求,既显帝王胸襟,也能暂息风波。兰娘娘与小皇子去了荆州,反倒成了牵制他的筹码,何乐而不为?”
“赵丞相未免太天真了!”裴老太傅猛地出列,拐杖重重顿在金砖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战帝骁是什么人?当年北疆杀敌,他何时吃过亏?这分明是缓兵之计!”
说着他怒目圆睁:“他要接兰娘娘和小皇子,无非是想断了后顾之忧!一旦亲人在手,再凭借荆州的地势和谢家旧部,反手就能挥师南上!到那时,别说虎符,整个南凌国的江山都要改朝换代。”
两位老臣各执一词,殿内顿时陷入沉默。
太子战帝辰看向元御帝,神色犹豫:“父皇,裴太傅所言不无道理,战王兄向来深谋远虑,此事怕是有诈……”
“可若不应,又能如何?”赵丞相反驳道,“难道真要逼他彻底反了?如今边关将士多是他旧部,真动起手来,朝廷未必占得上风!”
“别忘了,如今我们南凌国还有能征善战的人吗?”
赵丞相瞥了眼裴老太傅,冷哼了声,“谢家本来无意走到这一步,却被生生逼得走上了这条路。¢x,i·n~w,a+n+b·e+n!.^o~r·g?”
“哼,放虎归山,这怪谁?就怪你们一直劝说陛下心慈手软,当初就应该诛他谢家九族。”裴老太傅吹鼻子瞪着道。
赵丞相气死结,“那依丞相的意思是杀了这些武臣,你们裴家去打仗?只要得罪了你们裴家都得该死啊!”
“你……”裴老太傅瞪大眼睛,“你们赵家莫非是和反贼有勾结?”裴老太傅冷冷道。
“太傅慎言!”太子立刻打断他,“如今大哥没有造反。丞相也是就事论事,如今我们一直打仗,劳民伤财,的确没办法再伤筋动骨。”
“丞相的意思是不该再继续掀起一场无畏的战争。刚好战王也是有意,若能谈和,那是最好!”
裴老太傅听了只是笑,“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王爷,也配用上谈和?”
战帝辰眉头微蹙,没有再说话。
元御帝指尖在龙椅扶手上反复摩挲,指节泛白。殿内的争论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答应,怕真是引狼入室,让战帝骁没了掣肘,反而加速他的谋划;不答应,又怕彻底激化矛盾,流言蜚语本就对皇室不利,再逼反了手握重兵的战王,更是雪上加霜。`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他看向奏折,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战帝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就带着一身反骨,如今更是翅膀硬了,连他这个父皇都敢算计。
“陛下。”福公公在一旁低声道。
满朝文武都在等着他给一个决定。
元御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疲惫和狠厉。他猛地一拍扶手:“传朕旨意。”
话未说完,又骤然停住。
满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的最终决断。
是赌一把战帝骁尚存几分忌惮,还是干脆撕破脸皮,拼个鱼死网破?
这一步棋,走错了,就是万劫不复。
……
兰家书房。
兰仕林捻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皇上,他现在怕是比谁都难。”
“爹爹说什么呢!表哥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傻,只要封地不要兵权,要是我,我打死都不交出兵权。”一旁的兰家大公子兰文坚道。
兰仕林看向一脸焦急的儿子,缓缓道:“你表哥这封奏折,看似是退让,实则把刀架在了皇上脖子上。你想啊,若皇上答应,就得把你姑姑和小皇子送到荆州。那可是你表哥的地盘,等于把人质送到了对方手里,往后再想拿捏战王,难如登天。”
“可若是不答应。”
兰仕林话锋一转,语气带了几分嘲弄,“天下人都看着呢!战王都‘自请卸权’了,皇上连他的母亲和弟弟都不肯放,岂不是坐实了容不下功臣、刻意刁难,还有赶尽杀绝的名声?到时候民间的唾沫星子,就能淹了这皇宫。”
兰文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