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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苏婉的脸,而是他自己的。镜中的他穿着沈万山送的绸缎马褂,手里拿着钱袋,正转身离开,对身后的呼救声充耳不闻。
“是你,是你抛弃了我!”苏婉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发簪从她咽喉里拔出来,带着血,朝李承道飞过来!
他下意识地举起铜钱剑去挡,“当”的一声,发簪被弹开,落在地上。可剑身上的铜钱却突然暗了下去,上面的镇魂咒像是被血浸过,变得模糊不清。
苏婉的身影开始变淡,像烟雾一样往镜子里缩。她对着李承道伸出手,指甲又尖又长,涂着鲜红的蔻丹:“你逃不掉的,所有抛弃过别人的人,都逃不掉……”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镜子里。正屋里恢复了死寂,只有那面镜子还亮着,镜面上的血迹缓缓流动,最后聚成三个字:沈明哲。
李承道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道袍。沈明哲,沈万山的孙子,那个研究民俗的学者,他怎么会和苏婉的怨念扯上关系?
清晨五点,林婉儿和赵阳找到李承道时,他正坐在苏家老宅的门槛上,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颤抖。
“师父!”林婉儿跑过去,看到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用毛笔写的生辰八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苏婉,命犯孤煞,宜献祭,可保沈家三代富贵。”
“这是……”赵阳的声音有点发紧。
“沈万山当年请的不是人贩。”李承道的声音发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他请的是个邪术师,说要把苏婉活祭了,埋在老宅地基下,能保沈家富贵。苏婉知道了,才……”
他没说完,但两人都懂了。所谓的抛弃,所谓的贩卖,全是借口,沈万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苏婉活。
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是她在自己房间镜子上刮下来的一点粉末:“赵阳,你化验一下这个,我怀疑……”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落在老宅正屋的门框上——那里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和她昨晚在发簪上看到的新刻痕一模一样。
赵阳也看到了,他掏出手机拍下符号:“这是‘困怨阵’的阵眼标记!我在古籍上见过,说是能把怨魂困在特定范围内,供人驱使。沈明哲研究的,根本不是民俗,是邪术!”
就在这时,李承道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里面传来个温和的男声,带着点书卷气:“是李道长吗?我是沈明哲。关于苏婉的怨念,我想和你谈谈,或许……我知道怎么化解它。”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昆曲声,唱的还是《思凡》,“小尼姑年方二八……”
林婉儿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戏腔,和她昨晚听到的一模一样。
李承道挂了电话,脸色凝重得像要下雨:“他约我们在苏家老宅后院见面,说带我们看样东西,能证明他没有恶意。”
赵阳皱眉:“这明显是陷阱,不能去。”
“必须去。”李承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里又恢复了些平日的锐利,“他在布阵,用苏婉的怨念,用那些被抛弃者的血。我们不去,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林婉儿,或者你我。”
他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身上,带着点愧疚:“婉儿,委屈你了。你的生辰八字,和苏婉太像了,是最好的‘替身’。”
林婉儿的心沉了下去。难怪发簪总缠着她,难怪她能看到那么多苏婉的记忆,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选中的祭品。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亮了苏家老宅的院子,却照不进那间正屋,里面依旧黑得像个洞。梳妆台上的镜子反射着光,远远看去,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看着这场跨越百年的复仇,终于要拉开真正的序幕。
而那支被赵阳锁在铅盒里的发簪,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盒子,正躺在老宅的门槛上,簪头的红宝石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像一滴刚流出来的血。
苏家老宅的后院弥漫着一股腐叶的腥气。沈明哲背对着他们站在那棵老槐树下,青灰色的长衫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倒像株扎在土里的枯木。
“李道长,林小姐,赵先生。”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