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脖子上,除了发簪,还缠着根红绳,绳结处挂着枚铜钱——和他手链上的铜钱一模一样。^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穿戏服的女人哭着求他:“李道长,救救我,沈万山要卖了我……”他当时收了沈万山的钱,转身走了,第二天就听说,苏婉在戏班后台自缢了,发簪从喉咙穿过去,死不瞑目。
“师父?”林婉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发现他的手冰凉,还在抖。
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记忆,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桃木盒,递给林婉儿:“记住,别让它沾到血,别对着镜子看它,更别……说要抛弃它。”
林婉儿接过盒子时,指尖碰到了发簪的包装,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她低头看着盒子,突然觉得,这不是在收一件证物,而是在唤醒一个沉睡了百年的怨魂。
窗外的天暗了下来,茶馆外的三弦声不知何时停了。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那面古董铜镜,还在幽幽地泛着光,镜中苏婉的影子,正对着他们,缓缓举起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而那支被黑布包着的发簪,在桃木盒里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下,林婉儿就被一阵尖锐的戏腔惊醒了。
不是在梦里,那声音就在耳边,咿咿呀呀的,唱的还是《思凡》:“只见那两旁罗汉,塑得来好庄严……”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已经浸透了贴身的睡衣。桌上的桃木盒安安静静地躺着,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可那震动感却透过木头传出来,一下下的,像颗跳动的心脏。
“别唱了。”林婉儿抓起枕边的符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发颤。这是她第三次在夜里被这戏腔惊醒,每次都在子时,每次都唱到“罗汉”这一句就停下,像是在等什么。
桃木盒突然“啪”地弹开条缝,黑布滑落一角,露出发簪的红宝石。红光在黑暗里晃了晃,照在对面墙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面穿衣镜,是今早赵阳硬塞给她的,说她总对着铜镜容易胡思乱想。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像三天没合眼。可再仔细看,镜中人的肩膀后面,竟多出半张脸来——惨白的皮肤,柳叶眉,眼角那颗泪痣红得滴血,正是苏婉。
林婉儿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只有衣柜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再转回去看镜子,那半张脸已经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影子,嘴角却挂着丝不属于她的笑。
“被抛弃的滋味,你也尝过吧?”戏腔又响了,这次更近,像是有人趴在她耳边吐气,“七岁那年,你娘把你丢在道观门口,也是这样的雨夜,对不对?”
林婉儿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这件事她从没对人说过,连师父李承道都只知道她是孤儿,怎么会……
桃木盒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黑布彻底滑落,发簪自己跳了出来,“咔哒”一声落在梳妆台上。簪尾的“婉”字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像是刚被血浸过,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淡淡的铁锈味。
她想起师父临走前的叮嘱:“别让它沾到血,别对着镜子看它。”可现在,这两样她好像都要犯了。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手电光,紧接着是赵阳压低的声音:“婉儿?睡了吗?”
林婉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起发簪塞进抽屉,锁好,才跑去开门。赵阳站在门外,穿着件黑色夹克,手里提着个工具箱,脸上带着点焦虑。
“我查了前两任死者的资料,发现个怪事。”他侧身挤进来,反手关上门,“那个退休教师,死前一周,她儿子把她的老照片全扔了;大学生周彤,被男友分手时,对方当场撕了她送的情书。还有白玲……”
“他们都被‘彻底抛弃’了。”林婉儿接过他递来的资料,指尖划过照片上周彤坠楼前的监控截图——女孩手里紧紧攥着发簪,对着镜头笑,眼神却空洞得像口井。
赵阳打开工具箱,拿出个紫外线灯:“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你看这张照片,周彤手里的发簪上,有个模糊的指纹,不是她的,也不是她男友的。还有白玲公寓的香薰,除了忘忧草,还掺了点别的东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