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市的暴雨砸在归墟火葬场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如同万千枯骨在叩击人间。_h*o?n`g\t\e·x?s~..c~o~m/赵阳握着勘查灯的手微微发颤,光束扫过守夜人陈三扭曲的尸体——那张脸呈现出诡异的焦黑,皮肤皲裂处渗出暗红黏液,仿佛刚从千度焚化炉里爬出来的活尸。
“赵队,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窗完好。”辅警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手电筒在尸体瞳孔上晃动时,众人倒抽冷气——那双圆睁的眼球里,竟映出半块青铜镜的扭曲倒影。赵阳蹲下身,镊子夹起尸体紧攥的拳头,锈蚀的铜镜边角刺破皮肤,暗红血珠顺着符文沟壑蜿蜒而下,在水泥地上晕开诡异的图腾。
阴影中,一袭黑袍悄然浮现。赵阳猛地抬头,只瞥见衣角消失在通风管道口,潮湿的水泥地上,一串泛着冷光的水渍正迅速蒸发。“什么人!”他举枪追去,却撞进一团腥甜的黑雾。等他踉跄着退回现场时,李承道师徒已立在警戒线外——老道士补丁摞补丁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八卦玉佩泛着微光;林婉儿马尾扎得紧实,桃木剑匣上的符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让开。”李承道沙哑开口,枯槁的手指蘸着朱砂在地上游走。八卦阵甫一成型,阵眼突然喷出腥臭黑血,在雨中凝结成无数苍白手掌。林婉儿瞳孔骤缩,阴阳眼看见陈三的魂魄正被黑雾缠绕,那些锁链状的黑影穿透他的胸膛,将其拖向焚化炉深处。“师父!他的魂要散了!”她急喝,桃木剑劈出的剑气却被黑雾吞噬。
赵阳挡在两人面前,枪口对准李承道:“道士也敢妨碍公务?”话音未落,监控室方向传来玻璃爆裂声。众人冲过去时,十七台显示屏同时亮起雪花,屏幕深处,黑袍人正抱着青铜镜起舞,他指尖滴落的黑雾在屏幕上勾勒出巨大眼球的轮廓。李承道的黑布下突然渗出鲜血,他捂住左眼嘶吼:“归墟之门要开了!”
暴雨愈发猛烈,赵阳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他扯开衣领,那枚父亲遗留的怀表表面浮现出与青铜镜相同的符文。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年前那个雨夜,父亲也是带着这样的符文消失在火葬场。“我和你们合作。”他咬牙,将怀表按在李承道掌心,“但如果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毙了你们。”
林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目光死死盯着通风管道:“他在看我们。”赵阳顺着她视线望去,只看见通风口垂下的锁链在风中摇晃,末端还挂着半片焦黑的皮肤。李承道用染血的手指在墙上画下镇魂符,符咒却瞬间自燃:“三日内必须找到三块青铜镜,否则九幽邪瞳现世,整个沧溟市都要沦为炼狱。”
深夜的火葬场更衣室,陈守义佝偻着背擦拭口罩。镜中突然映出黑袍人的脸,他慌忙后退,撞翻铁柜。泛黄笔记从口袋滑落,1993年7月15日那页被冷汗浸透:“挖到青铜棺椁,符文会吃人......王工的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敲门声骤然响起,他颤抖着打开门,林婉儿举着桃木剑站在阴影里,剑身上倒映着他口罩下腐烂的半张脸。
“陈师傅,您认识赵阳的父亲吗?”林婉儿的剑尖挑起他的衣角,那里沾着与陈三尸体相同的黑液。陈守义突然暴起,指甲划过她脖颈,腥臭黑血喷溅在墙上竟化作符文。林婉儿反手一剑刺入他肩膀,却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陈守义的关节处伸出无数锁链,将她死死缠住。
“别碰那面镜子......”陈守义的喉咙发出齿轮摩擦般的声响,眼球突然爆开,黑袍人的黑雾从眼眶涌出。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的八卦玉佩撞碎玻璃飞入,符文金光将黑雾逼退。赵阳趁机抢过陈守义怀中的笔记,泛黄纸页间,一张合影悄然滑落——年轻时的父亲站在青铜棺椁前,身旁的黑袍人正对着镜头微笑。/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暴雨冲刷着火葬场的每个角落,焚化炉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林婉儿擦拭着脖颈的血痕,发现伤口周围浮现出细小的眼睛轮廓;赵阳摩挲着父亲的照片,突然注意到合影背景里,青铜棺椁上的符文正在缓缓转动。而李承道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左眼黑布渗出的血在地上汇成一行小字:三阴交汇,九幽将醒。
阴云如墨,将沧溟市笼罩得密不透风。归墟火葬场的停尸间内,惨白的冷光灯在滋滋作响,灯管表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爆裂。李承道手持罗盘,脚步沉重地丈量着地面,道袍下摆扫过停尸床,惊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阴气竟如此浓重。”李承道眉头紧锁,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西北方位。他缓缓揭开一张白布,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