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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元娘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道理。
阿奶的想法,不是简单的助人或是善心。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家世之后,元娘看待阿奶,简直如蒙了一层光芒,从前是钦佩,而今就是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仙。
她觉得,阿奶做事,常常是有很多着处,明面上是一个缘故,暗地里却能达成旁的事。
但当下她说不好缘由,只是安静的在旁边听。
直到阿奶瞥了元娘一眼,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从荷包里取出铜钥把锁拆开,拿着铜锁让开路,尴尬笑着。
进门后,王婆婆看了眼人困马乏的的孙家人,吩咐万贯去倒水。元娘则自觉去找了些糕点,摆好放在盘子里,端到院子上的石桌,小声道:“家里只有这些糕点了,粗鄙陋食,还请见谅。·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说完客气话,元娘也不肯走,默默杵到阿奶背后。
她想听一听长辈们是怎么说话的,再说了,自己也住在家里,知道一下究竟要如何安顿孙家人,也是应当的吧!但元娘觉得阿奶不大可能把人塞到自己的房里,因为她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以阿奶的行事,兴许廖娘子会被安顿在阿娘或是阿奶自己的屋里。
就是不知道孙管事要怎么安顿。
家里完全空不出屋子,哪怕是挤库房也不行,还有很多当年退婚的绫罗绸缎等贵重东西在,阿奶不会允的。
元娘在出神时,王婆婆已经把话都说明了,客气惋惜的话迅速过了一遍,直接开始安顿人。
“廖娘子与阿岑年岁相当,就先住在一块,怎么也比和我一个糟老婆子挤要好,我夜里打呼,像廖娘子这样娇贵的人儿,怕是受不住。”
廖娘子急得直摆手,声都掺了些哑意,“不,您肯收留我们,已是天大的恩德,就是在柴房里挤一挤,我夜里都要念佛诵经,谢您的善心了。”
王婆婆笑了一声,晃了晃手,“诶,廖娘子说的客气了,您家遭了难,犀郎与令郎是同窗,这些年令郎没少在学塾照拂他,今日我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我家也没柴房。”
王婆婆说着,呵呵笑着,自我调侃起来,素来严肃的胖老妪,也生出些风趣诙谐。
还别说,王婆婆当真可以做到对千人有千面,半点不生硬。
元娘看得心中惊叹,自己还有的学呢。
王婆婆笑过后,又侧头看向孙令耀,“你就和犀郎挤一挤,床榻是有些小了,改日我瞧瞧,往边上支两块板子,应是能宽敞些。不是婆婆不肯给你买大点的架子床,实在是那屋小,若大了恐怕没处落脚。”
还不等孙令耀说什么,廖娘子就抢先道:“您这就是折煞我们了,是我不好,当初该把六郎生得瘦一些才是。”
廖娘子边说,边拿帕子擦泪,还转头去同陈括苍道歉,“真是难为你了,好孩子,你夜里叫六郎睡外边,若是他挤着你了,只管把他踹下去。”
站在边上的孙令耀抬起头,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低头,圆润的双颊抖了抖。
他体型虽肥硕些,但不至于胖成豕,而且唇红齿白,五官生得没什么臃肿感,一眼看过去,并不丑。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小胖子。
他委屈起来时,像是发过头的面团,叫人挺想戳。
陈括苍话少可信,才不可能会答应这样的事,更不会手足无措,只是板着脸,窗外光照的阴影下,愈发显得他身姿板正,一丝不苟的答道:“不必,令耀睡内侧,我起夜多。”
虽然是年轻的身躯,但是他习惯起夜,并且浅眠。
这话真不是在客气。
廖娘子被噎了,也不生气,捉摸不住头脑的牵强笑着。
元娘在站在阿奶身后,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觉得廖娘子必是个妙人,不是简简单单软弱没主意的性子。
至少她阿娘若是遇到这种境地,就不会主动开这个口。
而是会不住地哭。
没掰扯太久,王婆婆最后让孙管事夜里住在铺子里,到时候给床被褥,他自己把八仙桌拼起来躺便是。只是这样一来,他每日都要极早起来,恐怕睡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