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怀疑,藏在舞弊案背后的另有其人,故意诱使臣做出如上判断!”
殿中仿佛冷风吹过。·l¢o·o′k¨s*w+.!c-o′m,文官几人神情顿变。
崔远脸色青了青,抢步质问:“将军何意?你这意思,是暗指朝中有人设局?”
这话一出,他那几位合谋的同僚恨不得直接把他活埋了——你这么着急干嘛!上赶着往矛尖上撞?
沈靖州直面崔远:“臣并未点名,也未曾推测出是何人掩藏在背后,崔大人为何急着质疑?莫不是崔大人心里有鬼,惧怕于臣?”
“胡扯!”崔远厉色道,却没什么底气。
见着崔远就差把自己聊爆了,李直赶忙出列,沉声道:“将军多日未有进展,朝野皆疑,现在却突然提及线索有伪,恐有敷衍之嫌。将军不善查案,是人所共知之事,岂能拿空口之词,把疑窦抛向朝堂同僚?陛下,若是将军有心推脱,此案还是转交给刑部和吏部吧。,d,a′w~e+n^x`u¨e~t_x¨t-.\c^o`m^”
第163章 渔翁得利
沈靖州嗤笑,冷冷回击:“李尚书,您又何必那么着急?当初是您向陛下提议,要臣料理此案,现在却又怕臣查出了不该差的,想要我就此停手?”
在叶昭杨的允许下,众臣围绕着大将军和文官两派进行辩护。两方唇枪舌剑,短兵相接。
文官一派说:“将军擅兵不擅文,何不交还查案权予吏礼两部?”
不赞同之人回道:“你们官官相护,怎可自查?越是想要收回查案之权,便越心虚!”
“将军若有实证,自应直陈于朝!他一堂堂将军,陈词遮遮掩掩,行动畏手畏脚,分明就是办事不力!”
“要是真如将军所说,是有人暗布陷阱,那将军查不得、动不得,难道还言不得?要是真如你们所说,念上几句糊涂结案,不把疑窦说个清楚,那才是办事不力吧!”
众臣众说纷纭,有人吵上头,恨不得撸起袖子打一架。~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朝堂之内,气氛紧绷到极致,女帝始终未发一言。
只是,起初为大将军说话的兵部尚书,却一直默不作声。
直到台前的皇帝看向曹林,觉得他沉默了太久。
“曹卿,你似是有话想说。”
她一开口点名,所有人视线聚焦在曹林身上。
曹林缓缓出列,垂眸行礼。
“启禀陛下,将军查阅案卷,臣颇为悬心。倒不是微臣不信任将军的才干,而是这实在是将军初次受理案件,怕若有失察,耽误了断案。因此,臣便也查阅了些许案卷......确曾见部分文书有调换痕迹。”
李直也沉不住气了,眼眸一瞪,上前一步:“曹大人,你——!”
“其中两卷笔迹非原本,时间盖印不符,章法错落明显,有人动过手,此为证据其一。”曹林继续说下去,“此外,臣亦发现,秋闱一案中某位中榜之人,其兵籍竟也误列军功评定。”
顾延清神色猛变:“依曹大人所说,兵部便是要护着大将军,认同是有位高权重之人在操弄舞弊了?这实在是阴谋论调——”
他刻意重读了“护着大将军”,提醒皇帝二者自成一党,没想到多疑的皇帝也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放在心上。
曹林不等他反驳完,已缓声开口:“臣并未断定是何人所为,只陈事实——卷宗确有不符。臣既然查阅过,发现疑点,便不敢隐瞒。至于将军能否继续追查,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又或者,若是陛下觉得二者皆有不妥,便将料理此案后续之权,移交给兵部......臣等自将秉公断案,绝不错杀,也不放过。”
说完,他向着龙椅一拱手,神色恳切。
这一番发言直中要害,将原本在局外观望的兵部拉入局内,还占据了不轻的地位。
坐于龙椅之上的叶昭杨,心思转圜——曹林的提议,也是个不错的处理方法。
她刚才一一阅过众臣心声,早就断定至少文臣当中,崔远和李直间接参与进了舞弊,或是包庇了下属,但将军懈怠也是事实,他们所请,并不算欲加之罪。
刚才一瞬间,叶昭杨也读到沈靖州的内心。这家伙故意晾着案子不查,还真是为了让背后的文官浮躁,以致于在短时间内不能协调好说辞,今朝在朝堂之上露出破绽。
这个大老粗,比她想得更聪明。试探到此为止,权力也该尽数从他手里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