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距离那个小摊的位置也逐渐远了。

他像个提线木偶，被人操控着心智。

尽管步伐很慢，却还是一直往前走。

“仙尊！”似乎有个声音在唤明霁。

明霁却对周遭熟视无睹，茫然往前走去。

“仙尊！”声音的主人一开始以为明霁未听见，轻轻拍了拍明霁的肩。

明霁还是没有反应。

不对。

这人发觉了怪异，立马抓住明霁手腕，将修为度入明霁体内。

他的神情忽得变得很诧异，奇怪明霁为何体内毫无灵力。

也就在些许诧异的功夫，明霁眼神终于清明了。

他唇瓣张了张，半晌才道：“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

明霁有些不解，但还是下意识道谢：“多谢。”

他缓缓抬起头，也认出了面前的是谁。

“仙尊。”

明霁不曾想到，只是五六年未见，关玉策属实长开了许多，浑然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质，说话声线也变得很低。

甚至身量高到，已经需要明霁抬头看他。

“是你呀。”

明霁认出了他，不解的询问他：“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对方有一瞬怔住：“为何我认不出仙尊?”

闻言明霁下意识摸向脸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面具掉了。

“那你……”

他想问关玉策是如何寻到他的，对方却先一步知晓了他所询问的话语，开口道：“妖族有一种特殊的功法，专门来寻人的。”

“仙尊之前在给过我一层灵力，我便借此寻到了仙尊。”

他的手还未曾放开，以至明霁甚至都没想关玉策找自己究竟何事，只是低声道：“你先放手。”

明霁只觉得现在的关玉策很不对劲。

气势带着一种咄咄逼人，像极了卫子兮之前逼迫他的模样，导致明霁不由分说的想要远离。

对方没有放开明霁的手，落在那张白玉面容的双眸都很炙热。

他说，仙尊，你的灵力怎么没有了?

声音很沉稳，除去有些疑惑外，似乎毫无情绪起伏。

却在这一瞬间让明霁头皮发麻。

他又一次感觉自己被当成猎物，被猎人盯上了。

好在关玉策没有做什么。

他浅笑的歉意：“仙尊，刚才是我冒犯了。”

这层阴暗的感觉消失了，明霁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没什么……”他半遮半掩的含糊回答：“不过是修炼时出了些许岔子，很快就好了。”

“师尊。”关玉策忽得紧盯明霁的双眸，难得这样唤他。

他的本体是狐狸，自然也是生得一副深情眼。

偏偏这双眼睛看得明霁浑身不自在。

他听见关玉策含笑询问：“是小师弟欺负师尊了吗?”

关玉策从哪知道的?

明霁神经紧绷着，替卫子兮辩解道：“你从哪听来的传言，子兮他自然不会这样待我。”

“不过只是瞧见话本子的一些韵事罢了。”

关玉策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漾起的笑意总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明霁自然没有空陪他闲聊。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面前的徒弟早已不似当初模样。

“我还有其他事。”明霁客套又疏离的回话，试图抽出那只钳制自己的双手。

若是他再不回去，子兮定以为他跑了，说不准又闹脾气。

关玉策似乎也看透了他的心思，眸光变得些许阴沉。

“师尊是要去寻小师弟吗?”

听见这话，明霁更加无措了。

分明他已然避开了原来情节，为何原本根正苗红的徒弟们会歪了?

对方自然注意到了他在出神，攥紧了明霁的手腕。

“师尊?”他眼神变得很阴翳，冷得叫人发寒。

声音却浅浅的，似乎只是询问一件无关轻重的事：“师尊不想同我去妖族看看吗?”

白洁的手腕很快出现了一道红印子，明霁也被这股刺痛惹得轻哼一声。

“你……?”

关玉策的眉峰压得很低，刚扯出的笑意不达眼底，又询了个别的问题：“师尊不想恢复修为吗?”

他终于松开了手，眼眸似乎不经意扫过明霁手腕的红痕，至今未散。

——这是因为明霁特殊的体质。

甚至连明霁本人都不知道，若是情事上凌虐的痕迹在他身上留下了，短时间难以消散。

压根不需要卫子兮刻意动用法力，就将它留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