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路,你这话倒也有趣。”
刘辩冷然开口。
“尸首虽死,却不是随便一具尸首。朕身为天子,若连朕押在天牢的人死得不明不白都不查,那天下人岂不是都要笑话我,只会窝在这乾清殿中吹风饮酒?”
“此案,朕定要查。”
刘辩目光凝视着殿内的百官,声音斩钉截铁。
“我要知道,天牢现在到底是谁做的主!我要答案!无论涉及几人,追到谁头上,朕也要亲自过问!这个案子就交给袁爱卿。”
殿内一阵死寂,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袁隗出列,听到刘辩的亲口任命,急忙俯身作揖,高声道:“臣遵旨,必不负天子所托!”
“去吧,朕等你的消息。”
刘辩挥了挥手。
……
回到相府之后,董卓便迅速召集心腹。
“都说说看!皇上这些日子举动频频,总是针对老夫,张济暴毙一事分明被利用得这般滴水不漏,谁还能替老夫指条明路?”
堂下众心腹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敢贸然开口,毕竟这可是捋皇天威须的差事,稍有差池,他们可就惹火上身了。
坐在一旁的亲兵不过轻轻咳了一声,董卓陡然将目光投向他。
“你可有高见?”
亲兵捻须微笑,语调云淡风轻。
“相国莫急,如今形势虽险,尚有回旋余地。”
董卓忙道。
“快讲!眼下局势越拖越危险,总不能束手待毙!”
亲兵指尖轻扣桌案,慢悠悠道:“天牢诸守卫乃是知情人,不若秉持‘死无对证’的理——先行除掉狱卒,将所有痕迹抹去。另外,若能将责任引向何进,岂不是入陛下之意?”
此言一出,堂中顿起窃窃私语,众人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董卓眉头舒展几分,面露狠戾。
“好计!免得日后这些人开口乱咬老夫。”
亲兵却敛去笑意,补充道:“相国,但此事非比寻常,还需决策谨慎。虽说嫁祸何进可分担皇上的疑虑,但稍有不慎,也可能引火烧身。”
“哼!”
董卓冷哼。
“没有彻底安全的法子,走一步看一步!”
……
夜色深沉,天牢四周独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阴风中摇动。
亲兵冷着脸站在天牢门前,手中一盏铁灯笼微微晃动。
他低声对身旁几个手下道:“切记,动作要快,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事后将尸体一并处理干净,若别处有人盘查,可直接说是天牢遭贼,狱卒皆被劫杀。”
几名手下默然点头,领命而入。
天牢内,值夜的狱卒正凑在火盆边烤火。
他们压低了声音聊着今晚长安街头的小道消息。
可还没等他们聊上两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种匀速而稳重的步伐,让其中几个狱卒同时警惕起来。
“谁?!”
头目狱卒大喝一声,猛地站起。
回应他们的却是一阵刀刃出鞘的冷光!
“砍了!”
领头的亲兵冷冷下令。
瞬间,一群轻装佩刀的亲兵袭来,举刃便斩,动作迅疾狠辣。
天牢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鲜血随着刀光溅满幽暗的墙壁,所有声响不过是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一名狱卒尚未断气,扑倒在地,满脸惊恐,颤着声音嘶哑喊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亲兵缓缓蹲下身,注视着他,冷冷笑道:“该问的是,你们怎么这么不长眼?”
最后一句,话音未落,冰冷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狱卒的心口。
那个狱卒瞪大眼睛,喉咙里溢出的声音转为痛苦的呻吟,彻底失去了生机。
片刻之后,天牢中再次归为死寂。
“将尸体清理干净,火盆灭了。”
领头亲兵用手帕擦了擦刀上的血迹。
几名手下将狱卒的尸体一一捆缚起来,撒上干草堆成一堆,在外堂一角烧尽,很快一片焦灰吞噬了所有痕迹。
“记住,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领头亲兵扫了所有人一眼。
亲兵们点头,转身离开天牢。
……
董卓府邸内,灯火通明。
董卓手里转动着一对玉狮子。
“都办妥了?”
董卓粗声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位献计的亲兵,此刻正躬身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