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喇叭又一次响了起来。
邵慧澜把杨军放在地上的提包拿了起来,递给杨军说:
“杨军,你走吧,列车进站了”。
杨军和苏萍邵慧澜拥抱了一下。
接过邵慧澜递过来的提包,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哈尔滨开往北京的457次列车,是腊月二十八的早上到达北京永定门站的。
临近年底,北京的气温降得很低。
经历过北大荒严寒的杨军倒不觉得北京有多么的寒冷。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北京永定门站的人很多。
杨军下车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火车站附近的公交车站。
他要赶开往昌平小汤山的劳改农场的公交车,。看今天能不能把他的父母亲接了出来。
当98路车把杨军送到劳改农场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劳改农场接待杨军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汉子。他自称姓刘。人们叫他刘干部。穿的一身六九式的公安制服,长得很面善。
但说起话来却很蛮横。
他见杨军一副知青的打扮。猜杨军是个知青,有点瞧不起杨军。冷冷的对杨军说:
“劳改农场接到文革小组副组长杭深同志的电话,同意杨奋斗和他的妻子回家。由首都师范大学红卫兵继续监督他们。但年前他们是回不了家。因为劳改农场办理释放的手续的几个科室都放了假,你过了年,等他们上了班再来接你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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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刘干部的冷冰冰的几句话。杨军肺都气炸了。
他把手中的提包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放,大声的说道:
“既然劳改农场接到杭深同志的电话,同意释放!为什么不早点把人给放了。你们知道过年和亲人团圆?
劳改农场被你们无端关押的人,就不懂得和他们的亲人团圆了吗”?
杨军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把劳改队的刘干部说的恼羞成怒,刚才还和善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用手指敲打着办公桌大叫道:
“你是个知青吧!你在哪个公社插队下乡?我要向你所在的公社革委会控告你。你竟敢说无产阶级对牛鬼蛇神的专政是无端关押。
这是政治立场的问题。你这是对无产阶级专政的严重不满。你和你老子一样的反动”。
杨军听刘干部歇斯底里的吼叫。听着他对自己的侮辱,他的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真想上前给刘干部点颜色,他没有那么做。还是忍了下来。
在北大荒艰难岁月的磨练。杨军变得坚强了,成熟了,也变得睿智了。
他的父母现在还关在老改农场。他不能再给父母添乱。
杨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和刘干部说道:
“对不起,大叔,我错了,请你原谅。那我可不可以麻烦大叔。
说完,杨军从身上掏出50元钱,递给那位姓刘的劳改干部说: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的父母回不了家。能不能麻烦大叔给我的父母过节买点生活用品”?
姓刘的劳改干部看着杨军递过来的50元钱,觉得有利可图。
况且,中央文革杭深同志亲自给劳改农场打来电话。可见杨奋斗这个儿子和杭深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不敢怠慢,脸上勉强的挤出来一丝笑容说:
“行!这个忙我可以帮”。
说完,刘干部飞快的接过了杨军递过来的钱。
从小汤山劳改农场出来后,杨军又坐公交车回到他家。
他的家位于海淀区北师大家属院北苑的一幢筒子楼里。
他知道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但他还是想回去一趟,见不上父母。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位于海淀区西北角的那栋楼。住的都是北师大的教师。不光是他们的这幢筒子楼,周围的几幢筒子楼住的也都是北师大的教师。
杨军去了北大荒近一年。他发现北师大的家属院没有多大的变化。
再有两天就是大年初一。大院感觉不出过年的氛围。楼道里贴着很多花花绿绿的标语,都是些措辞严厉的标语:
“打倒xxx,揪出xxx!看着很渗人。
杨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筒子楼里出来进去的人不多。偶尔看见几个人。也都是捂的严严实实,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