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炎热的夏天一样漫长的,还有英格兰深陷于在法国的战争。
乔瓦尼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正注视着地图,房间里的火盆正在噼啪燃烧,他感觉到嘴巴有些干,顺手将桌边称着葡萄酒的杯子拿了起来,递到嘴边,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尝到。
杯子却是空的。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负责值守的侍卫正倚靠在营帐的门边垂着头,正在打盹。
乔瓦尼皱了皱眉,他走过去,想提醒对方值守的时候应当保持警惕,然而当看到那名侍卫眼下一片青黑时,想要叫醒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出口。
上次好好休息是什么时候来着?
乔瓦尼已经不记得了。
接连几场战役,英格兰都没有从法国人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原本在五月份计划在三个月内结束的战争,现在硬生生拖到了十月份。
作为国王的他尚且忙得焦头烂额,这些负责值守他安全的侍卫还有士兵们,只会比他更忙,更少时间合眼。
乔瓦尼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将一旁椅子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这名侍卫身上,然后回到桌前,继续着工作。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些响动,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发现是那名侍卫正拿着自己的外套站在门口,表情局促不安。
乔瓦尼对他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陛下,这是您的衣服,”这名侍卫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打瞌睡被发现了,脸上满是羞愧,“请您饶恕我,我刚刚竟然在您工作的时候······”
这名侍卫年纪不大,约莫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乔瓦尼对他还不是很熟悉,显然他也是最近不久才获得这个职位。
“放在旁边吧。”乔瓦尼说,他没有让这个年轻人继续检讨自己犯的错,“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您应该惩罚我的。”
“我想这取决于我。”乔瓦尼笑了一下,“而且这样不是更好吗?你只有心怀愧疚,才能在下次做到更好。如果当时我惩罚你,也许就没有这个效果了,不是吗?”
这名侍卫感觉眼眶有些酸涩,从他离开家乡到现在,受尽过许多冷嘲热讽和呵斥辱骂,一部分来自于他的上级,贵族,还有很大一部分则来自于和他同一等级,却没有他晋升速度快的同僚。
甚至于他今天的执勤,都是来自于他们的设计,本来他是不负责国王的值守工作的,但是由于做这份工作的那个士兵负伤了,所以他被推举到了这个岗位上来。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陷害,连日来的战争,让他没有休息的时间,除此以外,他不但晚上要值守,白天还要继续承担繁重的军需工作,以致于他没忍住,一不小心在给国王值守的时候犯了瞌睡。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受严厉的批评,然而事实却是,他得到了国王的体谅和关心。
不是来自于他的兄弟。
不是来自于他的同僚。
不是来自于他的直属上级,而是来自于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
他竟对我这如同蝼蚁般卑贱的人予以关心。
这是何等的宽宏和仁慈啊!
尽管心中有无数感激的话想要表达,但由于担心会打扰乔瓦尼的工作,于是这名侍卫怀着无比敬重的心情,将整理好的外套放在书桌边后,退出了营帐的门外。
在他心中,今晚饶恕了他的乔瓦尼的地位俨然已经超过了他的父母和所有亲人,成为了他心目中最崇拜最敬仰的人,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为了报答陛下今天对他的关心,哪怕今后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心中被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充斥着,连夜色中跑马过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直到对方来到自己的面前,这名侍卫才回过神来,厉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马匹上下来一个人,由于光线问题,他刚开始没有看到这个侍卫,直到对方大喝一声后才浑身一抖,注意到对方。
那人连忙解释道,“哦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是这样的,我是从威尼斯赶回来的,我有一条重要消息要报告给陛下。”
侍卫看过对方的凭证确定无误后,点点头放他进入营帐中。
他站在外面想着自己将如何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得丰功伟绩,正想得入神时,忽然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一声怒喝。
那名侍卫担心国王遇到了什么事,连忙走进帐篷里,只见乔瓦尼站在桌前,他的脸紧紧地绷着,脸色十分难看,刚刚那名从威尼斯赶回来的人头也不敢抬,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