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兄弟笑着打趣，“谁，侯倩？”

蓝宇踹了一脚过去，“侯倩那大小姐会担心人，别搞笑了，你忘了京华表白十一次，每一次她都是不拒绝也不接受？京华哪一次不是舔着一张脸，第二天继续追。”

盖京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动作很轻的擦了擦手，动作很轻的撩起额前碎发，拍了拍蓝宇后脑勺，眼里有笑却没有温度。

“她？想跟我做一辈子兄弟就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我活了24年从没有如何厌恶与痛恨过其他任何一个人，她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蓝宇笑的很大声，“是吗？可我还记得上一次你跟侯倩喝醉酒，侯倩喝了你递的水后，你在酒吧像只摇尾巴的狼狗一样舔着侯倩的鞋。”

盖京华站起来，脸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你喝醉了。”

蓝宇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舔着那只鞋过了十几分钟，那只鞋被你舔的发亮…”

“闭嘴，闭嘴～”

盖京华一脚踹倒蓝宇，左手掐住蓝宇的脖子，另一只手摁住他的头，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提她，为什么！”

“盖京华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冷静。”

盖京华蹲下来，双手颤抖着把蓝宇扶起来，眼里噙满了泪，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我配不上她。”

“是啊，我脏了，我也嫌自已脏，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

“我的钱包里还有一张机票，一张永远无法兑现的机票。”

“他跟我说过，他要去宇宙看星星，要在那里，给我写很多很多封信。”

“还有你蓝宇，你为什么要在今天提起她。”

“你为什么要让我在今天，提起她。”

蓝宇看着盖京华眼里的泪，手足无措的为他擦眼泪，嘴里说着:

“对不起，京华。”

盖京华情绪突然失控，他一把推开蓝宇，失声痛哭。

“你让我如何不恨她。”

“她杀了我哥。”

“可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监控、刹车、油门……都指向我哥死于意外。”

“谁能想到她堂堂侯大小姐，居然能干出如此下作的事。”

“是我太傻了，我早就该猜到。”

“我哥死前是给我打过电话，可我因为相信她，错过了。”

——

超过72小时，救援黄金时间已过，国际救援组织在震区搭建临时医院，安曌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到没法看了，她坐在临时医院的帐篷里，右手插着银针，左手打着点滴。

一位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志愿者，“医生，安队长怎么样了。”

救援队的成员多为家庭富裕不缺钱的人来参与救援任务获得心灵上的满足。

而眼前这个大学生志愿者是安曌在救援路上认识的，因崇拜安曌，自愿跟着来救援，这个孩子眼睛里有着少年的纯粹，让安曌想起了她的少年时代。

“她，没什么问题，就是劳累过度。”

“安队长，你好好休息，这里有我。”

“我没事，在震区救援的这些天，我一刻也睡不着，我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他们呼喊着救命的声音。”

“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孩子。”

“他们原本应该在明亮的教室、应该穿着鲜艳的衣服、他们应该在父母的怀抱里、他们应该…”

“安队长，他们知道了也会希望你好好休息，他们会感激你的。”

“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即使我在浅眠，梦里也是他们绝望的呼喊。”

安玉景掀开帐篷，他是个闷葫芦，存在感极低，只有在遇见与安曌有关的事才会显露出一丝不一样。

“你都这样了，你还说自已没事。”

安曌安抚似的拉过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安玉景注视她乌青一片的眼皮，她活这么大，没洗过衣服，没住过连空调都没有的房间，没穿过如此廉价的衣服，没挨过饿，没受过冻，没住过如此破旧的帐篷，没挨过打，没受过委屈，没跪过……

如今，她把这些都体验了一遍。

他伸手，想帮她擦去汗水，却怕弄疼她，最后只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你休息会吧。”

“好。”

安曌闭上眼睛，缓缓靠在他肩膀上，却睡不着。

她只能睁着眼睛，望着无根水，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