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蒋济扯了扯残破的衣襟,试图摆出领军者的威严,“魏正,你……”“杀了。”魏正的令下得毫无波澜。“啊?等一下......”蒋济短暂的愣神下,还想开口,可话还没说完,脑袋已经被砍了下去。“毕竟是年轻人,性子太急了,好歹给口酒再杀啊......”蒋济的脑袋滚到了水潭边,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死去。只见碧水倒映着金銮殿的古槐,听着山风吹来潭水叮咚,他不禁苦笑,自己说死后葬在此处,居然一举成谶。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三官神像在云端的叹息,又像是酒葫芦摔碎的余音。“蒋济......前世眼瞎,误信老友司马懿,导致自己郁郁而终。今生......罢了,罢了。”魏正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赶路加厮杀到现在,他也很是疲惫。由于轻装简从,由于孤军深入,满地的缴获都无法带走。为了保证不减员,只能尽可能的抛弃其他物资,只留下刀兵和粮草。当然,曹肇的佩剑除外,所谓饰以文玉,表以通犀,光似流星,名曰华锋。也是曹丕当年炼制的三把宝剑,飞景,流采和华锋。山林间的暮气宛如一层半透明的灰纱,将战死的战马与魏军甲胄笼罩在朦胧之中。“走了!”魏正的披风掠过土地,靴底碾碎箭簇时发出细碎的脆响。賨叟勇士们正将战友的尸体抬起来——汉子们哼着低沉的招魂曲......“给蒋济,曹肇立个碑吧!”“大汉南乡侯魏正,挟你们,把名字都写上去,大破逆魏护军将军蒋济等等于此......”“君侯,刻石要好长时间......”“那就找棵大树,把树皮揭掉,刻在大树上。”“遵令!”“别忘了给蒋济埋上一坛酒。”......是夜,山沟之中,火把如龙。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分兵的号角终于在山谷间回荡。大胜之后,魏正带着身心俱疲,但兴致高昂的白袍军赶到了费祎等人所在处。两队人马在溪流旁的开阔地会合时,篝火堆上的铜锅里正翻滚着粟米粥,香味混着肉的焦香,让激战整夜的士卒们眼眶发热。魏正亲自带着三千人埋伏蒋济的时候,费祎也没有闲着,他指挥士卒安营下寨,做好警备巡逻,并提前制作食物。“蒋济聪明一世,却处处落入魏侯的算计......当年你在汉中说要‘以假乱真,以虚务实’,如今看来,连蒋济这等老狐狸都栽在虚实之间。”费祎早已得知大破魏军,斩杀蒋济和曹肇的消息,恭维的时候,心中难免感慨万千。当初魏正让大军喊口号,说什么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时候,他还觉着魏正吹牛逼。现在看看,是真的牛逼。“地,地地利,地理最重要!”邓艾说道,“虚实只能迷惑到蒋济,却不能杀死他,地理,地理才行。”“缺一不可!”魏正拍了拍邓艾的肩膀,“我们回到汉中之后,要加紧收集魏地的地形山川,这方面的知识确实很重要!”“这粥真香。”王训挑着个粗陶碗,碗里的粟米粥还冒着热气。“就知道吃。”魏正看向南方,烛火映得他眼底猩红:“不可大意,接下来才是硬仗——十万叛民还在洛阳等着,而我们,只有不到四千人。毕竟在这里,魏军可以失败无数次,而我们,一次也不行。”闻声,众人纷纷点头,之前的骄傲之心,也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