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谨唯。”
......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懿郎,该用药了。”柏氏捧着药盏轻手轻脚进来。司马懿疑惑的看过去,问道:“昭儿怎么还没来?”柏氏一边帮助司马懿吃药,一边说道:“那边说的,大夫人在绝食,昭儿和干儿他们也在绝食。”“哼,绝食,是巴不得老夫早日病死吧!”司马懿闻言大怒,伸手打翻了药盏。药水倾倒在郭太后赐的蜀锦被面上,晕开狰狞的褐斑。窗棂透进的微光里,五十七岁的司马懿咒骂着他的妻子。......府门外已传来谒者通传:“陛下驾到——“曹叡身着玄色常服踏入中庭时,正看见司马懿被两名仆役搀扶着颤巍巍行礼。年轻的天子虚扶一把,目光扫过太傅袖口露出的半截《六韬》竹简:“大将军的病,可好些了?”“老臣......咳咳......”司马懿以袖掩口,指节发白,“蒙陛下挂念,只是这沉疴......”“朕记得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大胜于樊城,大父欲迁都以避锋芒。”曹叡突然打断,指尖抚过庭中青铜貔貅的鳞甲,“仲达时任太子中庶子,冒死谏阻大父。当时你说‘于禁被大水所淹,不是战守上的失误,对于国家的大局并没有大损失,为此而迁都,既是向敌人示弱,又会使淮河、汉水一带人心不稳’。就是不知道若于禁逃回许都,敢不敢再兴兵前往。“司马懿的咳嗽戛然而止。檐角铜铃叮当,枝头寒鸦惊起。曹叡转身,龙纹锦靴踏碎满地光影,霸气道:“蜀贼虽然大胜,然新丧诸葛,外戚吴懿被杀。新权臣携裹蜀君,东吴增兵于巴丘。依朕来看,正是用兵之时。满朝文武,唯有仲达熟知陇右山川,又能调度各方官员兵马——只是不知道,仲达这柄未老的宝刀,还能出鞘么?”闻言,司马懿忽地推开两侧仆从,伏地叩首,额头触在冰冷的青砖上:“陛下厚爱,国仇家恨,老臣岂敢卧床。若不能破蜀,当自刎于汉水之滨!”他自然是听出曹叡的言下之意。若是敢再战,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洗刷箕谷之战的耻辱。若是不敢再战,你和于禁有什么区别?结局和于禁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