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少胜算?”
黄皓听闻,心中猛地一紧,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本就屏住呼吸,谁知道还是被问询。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当即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低头认真思考起来。过了片刻,黄皓方才微微抬起头,道:“陛下,今日不同往昔。 如今朝中主政者,大多都是荆州人。荆州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各个州郡的官员任免也多与他们相关。陛下下诏诏令不得奔丧,一是名正言顺,二则无需变化。但此时丞相府强势,各地官员必然不敢明面反对。若陛下此时下诏勤王,不说与荆州势力关联紧密的州郡。就连益州本地人,难恐怕会真心响应陛下的号召。”黄皓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生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刘禅满意。闻言,刘禅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问黄皓,其实要的并非是一个确切的答案。黄皓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黄皓的态度。在这孤家寡人的困境里,身边人的态度,有时比局势本身更为重要。若是连他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认为毫无胜算。那这场与丞相府的博弈,又谈何胜利?只是,该怎么安抚丞相府呢?他坐在乘舆中,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应对之策。思来想去,心中依旧没有主意,他不禁有些烦躁。于是面色一凛,果断下令道:“令侍中董允到宣室。”车辇一路疾驰,不多时,刘禅便返回到了宣室。踏入殿门,一眼便瞧见侍中董允已在殿内静静等待。董允身姿挺拔,神色恭敬,见到刘禅进来,立刻躬身行礼。刘禅在十三岁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董允就做了太子舍人。也就是太子的侍中,后来又做太子洗马,是太子的侍从官。刘禅继位之后,他又升为黄门侍郎,侍中。如今一晃十五年。可以说,董允虽然投靠了丞相,但一直和刘禅在一起,本身与刘禅的关系也很亲近。比蒋琬要亲的多。刘禅此时无心寒暄,也没有多说废话,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直直地看向董允,单刀直入道:“侍中,如今局势紧迫,丞相府气势汹汹,寡人实感棘手。你素有智谋,且对朝中诸事洞若观火,依你之见,如今之计,有何教寡人?”董允闻言眉头深深皱起。对于丞相府如此刚烈犯上的做法,他是有些看不透兼看不惯的。董允与胡济的关系并不差,数次请教过对方,并经常一起游宴。按照他的印象,胡济不是能做出这样刚烈大事的人。其更偏清谈之类。之所以丞相觉得他是诤友,不过两人关系密切,丞相做的很多事情,别人不好说不敢说,他因为彼此友情,好说敢说罢了。陡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若是此人为谋,丞相府还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大事。只是,费祎,你所求为何呢!不是南阳人和南郡人下去,我们才更有机会么?如是想着,他开口道:“陛下,既然吴公懿已死,便可把之前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并下罪己诏以安抚丞相府。如此天下人皆以为丞相府跋扈,而同情陛下也。并下诏,丞相连年北伐,劳民伤财,各个郡县民生凋敝,大汉休养生息,以待关中有变。丞相府同意陛下之观点,则大政出自陛下,官民必然感念陛下仁厚。且既然不要北伐,各郡县的士卒就可逐渐遣返,则丞相府所统兵员自然削弱。若丞相府不同意陛下之观点,则必得罪天下也。因为各郡县苦北伐久矣!”“妙计,妙计。”刘禅有些担忧的问道:“如此,丞相府岂会看不出其中关窍?”闻言,董允道:“无妨,让丞相府推举新的丞相,还有一应官职如何调整和安排即可。接下来,丞相府众人的心思,都在丞相府的权力上面。既然要分权力,必定有人满意,而有人不满意。只要有人不满意,就会私底下靠拢陛下。而当这些人足够多,陛下就可以趁机制衡,并收回权力。”刘禅听闻此言,眼前一亮,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禁拍手称赞道:“董卿真寡人之肱骨也!”这一番话,既点明了当前局势下的应对之策,又为刘禅规划了长远的布局。刘禅心中不禁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