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去了。夏令新一回头看到云垂野能吃人的眼神,浑身一凛小跑过去:“队长你也收拾好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云垂野扫他一眼,拿过一边的外套,大踏步跟花欲燃身后走了。夏令新摸摸鼻尖,往江云暗边上一站:“我做错了?”
把麦递给工作人员的江云暗瞥他一眼:“你猜?”
夏令新也不心虚,笑嘻嘻:“我猜他小心眼儿。”
温如玉在稍暗的角落里站定,须臾有人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温如玉没动,静静看着对方站稳丶喘气丶平复呼吸,然后听见对方叫他小温。他先是低低应了一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的人表情微涩:“没什么大事,已经不能见你了吗?”
温如玉攥紧拳头:“是您说的,温家不需要抛头露面的戏子,我要是出现在荧幕上,您就不认这个名。”
那人眉头耸动,像是悲痛,温如玉别开眼不看,气氛陷入僵局,空气像是不会流动的水泥一样。云垂野点儿郎当跟在花欲燃后面,即便是隔得远远的,也能感受到那种僵硬。人家的家事,花欲燃来凑什么热闹,稍有不慎还沾一身腥。他见花欲燃上前,刚想制止,又吞了回去——就该让花欲燃知道,只有他云垂野什么都由着他。
“温教授!”花欲燃笑容和煦,破开僵局,“有失远迎,今天在台下感受如何?”
台阶递到眼前,温父顺着下,连带着夸了温如玉不少好话,后者面色稍霁,也终于和他对视。气氛缓和,花欲燃也放松不少,温如玉出来闯荡,没有家人的支持,说不在乎是假的。现在人家主动来看表演,已经是服软,年轻人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最多周旋几句,父子俩就能和解。花欲燃想着,还要说话,肩膀上揽过一只手,耳边是云垂野大咧咧的声音:“哟!温老师这是你爸?”
语气可以说毫无敬意,花欲燃眉头狠跳,又听他说:“我还没见过我爸呢!叔叔哪儿过来的,远不远?”
温父先是干巴巴笑,也不恼云垂野的态度:“嵊川过来的,小朋友几岁?”
“比温老师小两三岁,还得温老师照顾,”云垂野瞥一眼茫然的温如玉,突然道,“温老师照顾人可好了,我们队里的……”
“云垂野!”温如玉打断他,“你不是找燃哥有事么?我的事情我自己和我爸聊就行。”他没注意到自己极其自然的称呼和对面中年男人亮起来的眼睛,就看到面前不知道要抖出多少东西的云垂野,挤眉弄眼一副要爆瓜的架势。
云垂野还揽着花欲燃肩膀,闻言把人往边上带,头也不回冲温如玉道:“好好聊啊!我和燃哥一会儿就好!”
花欲燃可不信他真有什么事,跟着他走到旁边:“你掺和什么?”
“你都掺和,凭什么我不能掺和?”云垂野不服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温如玉了?”
“关心你们每个人是我作为经纪人的职责,”花欲燃往边上退了点,等他把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回去,上下打量他,“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云垂野拖长调子,“又没有人给我拿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靠着自己努努力也不是不能摘。”
一句话阴阳怪气,听得花欲燃浑身不舒服。他没想到云垂野这么小孩子气,上前把他的外套用力一扯,替他把拉链拉到最顶端:“行了吗?”
“卡下巴肉了卡下巴肉了!”云垂野叫起来,拉开拉链倒吸气,忍不住道,“你以前的艺人都被你荼毒吗?”
花欲燃回头确认温如玉的情况,再看看原地三人组里抱着外套的巫钟越,闻言笑容淡了点:“不是,以前比较傻。”
“什么意思?”云垂野凑过来挡住他的视线,“你以前还是二货?”
“是挺二的……你们先去车上,我订了酒店,一会儿约温教授一块儿吃饭,别丢人。”他神色如常,却让云垂野浑身难受。
本以为说这话他会呛自己,斗鸡似的做好了口舌大战,结果却是这么个反应。一潭死水似的,扔块石头都见不着波纹。他胸口有些闷,憋着股劲儿。说话都带着怨气:“知道了。”
花欲燃往场务那里去,最近天气冷,工作人员捧着姜茶啜,见他过来打招呼:“燃哥,来不来烤火炉啊?”
“后台哪里来的火炉,安检过了吗?”花欲燃问。
几个工作人员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解释道:“他们逗你的燃哥!是一个小炭火炉,这种天气挺顶用的,东西小但确实好用,试试吗?”她说着把小炭火炉摆到花欲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