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场景成淮在梦里不知早已遇见过无数次了。/r,i?z.h?a¨o¨w+e-n?x?u.e\.¢c~o+m-
此刻,仇恨如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理智几近被吞噬。
他的副将许俊杰见其如此模样,生怕主帅因为热血上头单枪匹马冲了上去,赶忙开口提醒道:“将军”
成淮扭头看向许俊杰,原本慑人的眼神已恢复了一片清明,“放心,大敌当前,我不会自乱阵脚的。”
成淮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紫微垣城头那抹明黄,爱育黎拔力八达那张敷粉的脸在逆光中带着残忍的嘲弄。
他深吸一口凛冽如刀的寒气,强行将胸腔里沸腾的杀意压回深处,化作更加冰冷的战意。
“传令!”他的声音穿透战场喧嚣,清晰落入身后传令兵耳中,“旋风炮残部后撤重组,集中轰击外城西北角!重甲枪兵结圆阵,钩镰手上前!给我掀翻那些刀车!”
命令如涟漪般迅速扩散。溃散的虞军步卒在基层将官的嘶吼声中重新集结,长枪如林般竖起,指向那轰鸣碾来的死亡旋涡。
手持长柄钩镰的健卒从盾阵缝隙中冲出,悍不畏死地扑向旋转的刀轮。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爆响,火星四溅!
钩镰卡入车轴缝隙,健卒们齐声怒吼,全身重量下压,试图撬动这钢铁怪兽。*x·i?a,o·s+h/u,o.n_i!u\.`c~o.m\
不断有人被卷飞的弯刀削断肢体,血雾弥漫,但后续者踩着同袍的尸骸,前仆后继。
与此同时,残存的旋风炮在后方重新校准,巨大的炮石呼啸着砸向外城墙西北角。
那里并非主攻方向,城墙相对薄弱。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夯土城墙簌簌落下烟尘,城砖开始出现龟裂。
城头的爱育黎拔力八达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眉头微蹙,似乎对虞军迅速调整战术、避其锋芒转而攻其薄弱感到意外。
他挥了挥手,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元帅!看城头!”许俊杰眼尖,指向紫微垣。
只见那明黄身影附近,数十名元军力士正合力推动数架巨大的床弩。
这些床弩并非发射寻常弩箭,其臂端绞索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链头连着沉重的铁锚状巨物!
“不好!是‘飞火钩’!”李崇义失声惊呼,“他们要毁我们的炮阵!”
话音未落,令人牙酸的机括绷响声中,数道黑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越过燃烧的巢车和混乱的步卒战场,直扑后方正在装填的旋风炮阵地!
轰!轰!轰!
铁锚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砸入炮群之中,瞬间将几架旋风炮砸得粉碎!
更可怕的是,铁锚落地后,尾部竟轰然爆开,炽热的火油四溅飞射,瞬间点燃了附近的炮车、牵引的牛马和操作兵卒!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在虞军后方响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刚刚重新组织的炮阵再次陷入混乱!
“好毒辣的手段!”成淮眼中寒光暴射。·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
元军显然早有准备,这“飞火钩”专为克制攻城器械而设,不仅破坏力惊人,更能引发混乱,迟滞进攻。
前方的刀车阵在钩镰手悍不畏死的冲击和重甲枪兵的挤压下,旋转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几辆刀车被成功掀翻,露出了后面玄甲重骑的身影。
“就是现在!”李崇义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令旗再次挥动,“两翼轻骑,穿插分割!别让重骑冲起来!”
号角长鸣。蓄势已久的虞军轻骑兵如同两股铁流,从步卒方阵的两翼猛然冲出,马刀在寒风中闪着冷光,精准地插入玄甲重骑与步卒接战的缝隙。
他们并不硬撼重甲,而是利用速度优势,以小队为单位,不断袭扰、切割,将原本试图集结冲锋的重骑兵阵型搅乱。
战场瞬间被分割成数块:中央是步卒与刀车残骸、重骑的绞肉场;两翼是轻骑与重骑的缠斗;后方是燃烧的炮阵和元军不断袭来的“飞火钩”。
而城头,原本身影如同毒蛇般俯瞰着这一切的元帝爱育黎拔力八达已消失不见。
“元帅,炮阵损失惨重!西北角一时难以轰开!”参军声音带着焦急。
成淮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血腥的修罗场,最终定格在外城西南角一座相对低矮的角楼。
那角楼被之前的炮石砸塌了一角,守军明显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