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几乎要闪到我的双眼。
我想,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还好这里的木桌够高,我用桌子当掩护,在下边打开百度,开始搜索#《文昌帝君阴骘文》#丶#《阴鸷文》解读#丶#什么样的谈吐能让自己显得有文化一点#。
一边搜,我一边面带微笑,时不时应和几句。
我的附和让观主规划得愈发来劲了,眼看我就要这么华丽丽地当上二十一世纪曹雪芹了,他终於讲累了,停下来喝了口茶。
我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其实只想搜集一些灵异文素材。
不过很快,我明白自己的愿景要落空了。
因为道长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忽然从椅子上起身,怒声道:“新中国都成立七十五年了,还有人搞封建迷信!”
说着,他穿着全套道士服,去劝信众相信科学。
随着道长起身,露出身后墙上挂着的“禁止宣传封建迷信”标语。再往下,则是个书立,摆满了红彤彤的书籍,都是伟人的文选。
我整个灵魂都被净化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看来,还没写,新文就又要扑了啊。
就这么沈浸在失望中,抱朴宫开了个集体会议。
会议室在学堂,一张长形方桌,只够坐十来个人。但这场会集齐了几乎整座道观的人,里面好些都是我之前没见过的。我刚打算去外面搬个板凳进来,林狗就递过来一个小板凳。
最后我俩坐在角落里,费力睁大双眼,让自己不至於睡过去。
这场会议开得我差点长痔疮。
观主是我见过最像道士的道士,开会前特有范。只不过,他既没有画符,也没有拿法器,就是让几个弟子点了烟,放到桌上。袅袅烟雾中,观主扫视了眼全场,说了第一句话。
让我们先冥想五分钟。
人的大脑是很难停止思考的,放空大脑远比胡思乱想来得困难。
所以五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观主刚说完半分钟,整个会议室都格外安静。但随着时间推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躁动起来。
看到这些师兄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我才明白过来,修行果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但我打死都不信只过了五分钟。
好不容易开始讲正事了,观主开始挨个安排任务,这个去浇花丶那个去管库房丶还有办公室的……
我差点把他幻视成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听得脑瓜子越来越困,终於,在分配到制香任务的时候,我清醒了过来!
用柏树叶子制香,听着就很有意思!
先前我老好奇道观的香怎么跟用不完一样,敢情是自产的,还是因地制宜自产的。怪不得道观里边种了这么多松柏,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奇怪的是,这么有意思的工作,在观主问哪些人想去香房的时候,举手的都是和我一样穿便服的义工。
至於那些出家的师兄们,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抗拒,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扭过脑袋,回避跟师父的目光接触。只是从旁观者视角看,其实特刻意,就像老师每次抽点的时候,底下同学的反应。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为啥自己高中总被老师抽中了。
很快,我也知道他们抗拒的原因了。
有个胡子拉碴的师兄开了口:“香房的面具不够用了,之前那两个老破了,没法再用了,必须得买新的。”
他一口东北腔,但和老唐那种东北腔还不太一样,口音重重的,我差点没听明白。
然后观主就用一口不知道带哪地方言的普通话,和他无障碍交流。
把我给听得一楞一楞的。
我再仔细一瞅那位师兄,憔悴得跟什么似的。每一根头发都长成了需要护发素的样子,眼睛比高三的学生还要暗淡,整个人看起来比我这个夜游了地府的还困,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最显眼的是他道袍上那层灰,很细,也很密,跟沙漠里滚过好几圈一样。
他顶着那身灰,有气无力地说:“每次去完香房都洗不干净,浑身上下全是灰,躺在床上都痒得慌。不戴面罩根本没法进去。”
原来制香竟恐怖如斯。
观主搓了把脸。
我捏了把汗。
好险,差点就报名去香房了。
那位师兄的模样见者伤心,观主让财务处拨款买防尘面罩。
接下来财务处捉襟见肘,面露苦色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