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唯一正版

车里有股淡淡的茶味, 刚凑近，就幽幽飘出来，化作一团摸不着的雾气, 在雨夜中渐渐稀释。

很清新的味道, 带着点花果香，似乎是碧螺春。

我闻着这股清香, 终於明白了谢玉川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是从哪来的了。先前空气中血腥味太浓, 一直不确定，进了车里，我才终於下了结论。

确实是茶香，还是未发酵的绿茶。

我坐进驾驶位, 又被车顶密集分布的白色小灯晃到眼睛。而且这些灯居然还在闪烁，一闪一闪亮晶晶。

打眼一看, 就像头顶铺了片很低很低的星空，流光四溢。

有钱人真会享受, 连车都搞这么花里胡哨。

“原来这就是劳斯莱斯的星空顶——啊，还有流星。”学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从后视镜看到她伸出指尖够了够某处, 一闪而过的流星从她指尖划走。

三秒后，我放在车前的手机屏幕一亮, 财神爷的壁纸上弹出好些条微信消息：

【考古晏学姐】：这人也太有钱了！

【考古晏学姐】：她头上那根玉簪跟我之前在xx省博物馆见到的特别像，而且那个玉簪是皇室成员所有的！

【考古晏学姐】：还有她车上挂着的那个玉坠也是，我在xx博物馆见到过类似的，不过没她这个成色好。

【考古晏学姐】：她这个吊坠应该是羊脂白玉, 古代一般是帝王将相才能佩戴, 产量很少。羊脂玉的籽料是昆仑山下河里捞的，不过到清朝就很少了, 现在市面上基本看不到真货了。

【考古晏学姐】：你在哪认识的？

【考古晏学姐】：她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把你从雾里拉出来的那个人？

我回了个简洁明了的“是”，再侧过头去看谢玉川。她并没在意学姐的举动，只是神色恹恹阖上眼睛，伸出那根细细长长的食指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烦躁。

“我讨厌别人弄脏我的东西。”

“封家姨，你真该庆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她居然管封十八喊封家姨。

后排一阵沈默，封家姨没有理这个斯文败类。我转身望去，看见封十八手上那根竿子缩短了。她双手环抱竿子，鼻梁上架着那个巨大无比的墨镜，反射出璀璨的星光。而那颗脑袋正靠着车窗，看上去很安详。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谢玉川的话没收到回答，我转回身子，打算关车门。刚伸出手，右手边的人便开口道：“你左手边那个按钮，按下去。”

我照做，按下按钮，“嗒”的一声后，车门在我眼前自动合上。

……

太优雅了。

而谢玉川还是保持着闭眼的姿态，靠在椅背上，睁都没睁一下。劳斯莱斯的星空顶在她脸上洒下好看的光芒，照亮那双桀骜眉骨。清风从微开的窗户涌入，带起她耳畔几缕乌黑碎发，虚掩过那根素白玉簪。

如果不是脸上隐隐外露的戾气，这本该是幅很美好的场景。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显而易见，谢玉川是一个相当讲究的人。睡的棺材要金丝楠木，随身带的打火机要都彭，车门也要关得优雅。

她坐在那里，就像坐在时光的洪流中，满载一身光阴，有种难以言明的气质。仿佛随便一件物品拿出来都是有来头的，或者有故事的，可以坐下来泡杯茶娓娓道来。

活了几千年的怪物，果真不寻常。

可惜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不然真想好好听听她的故事，我有些遗憾地想。

在这种淡淡的惋惜中，我摸索了下劳斯莱斯的仪器，打开导航，点火。十二缸引擎在暗夜中咆哮，撕破夜晚的寂静，强光穿透雨雾，照亮眼前的景色。路边高大的白杨树飞速后移，留下模糊残影。

它们到了夜间似乎也要睡觉，不再像白日里那么吵闹，一路驶来都没树耳语。

我放下车窗，感受迎面而来的狂风拍在脸上，沿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道路向前。

忙活那么久，一踩下油门，原先的疲惫似乎顷刻消失了。可惜封十八在睡觉，不然真该来首bgm，再把音量调到最大，让喧嚣的鼓点充盈整个车厢。

……

还好无名山的路没有重庆的山路那么陡，虽然黑是黑了点，不过抵达抱朴宫只要了二十分钟。

雨刮器在大雨中不断摆动，发出“唰唰唰”的动静，雨珠依旧t一滴接着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