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棠带着麝月在离寿康宫不远的一处锦鲤池旁,在栏杆旁边随意往池中撒些鱼食。
被喂养得有些胖嘟嘟的锦鲤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池面的鱼食分食干净,它们在顾舒棠旁边游着,聚在一起期盼着上面的人儿的投喂。
“臣见过嘉平郡主。”
常颖秀肩上背着一个药箱,衣着简单,是前朝传下的女医服制,头上用一只简单的簪子把头发簪起。
她跟着太医院的人第一回到太后宫中替太后,回太医院的路上就碰到了传说中深受太后眷顾,肆意妄为的嘉平郡主。
往后碰见嘉平郡主的次数也不少,不过两人身份悬殊的差距,常颖秀也只是远远见着人,行了礼,嘉平郡主骄矜地朝她点了点头。
如今这回,常颖秀远远瞧到了她,鬼使神差地上前跟她请安,想要靠近她。
不知为何,光是一个背影,常颖秀就觉得这位名声在外的嘉平郡主亲切得紧,让她想要靠近。
顾舒棠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把她喊到身边,“你就是表哥特地宣入宫的女医?”
顾舒棠歪头打量着眼前的常颖秀,许是血脉的羁绊,顾舒棠看她第一眼就生了好感。
想起了原剧情中,原主见她第一眼也是欣赏,不过得知她就是传言里皇帝表哥想要纳为妃的女医后,心中的友善便消失。
只想着把阻碍她成为皇后的人消灭。
顾舒棠把剩下的鱼食一股脑扔进锦鲤池中,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污渍,不见外地拉着常颖秀的手。
“常女医,过来陪本郡主手谈一局?”
她虽在询问常颖秀的意见,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让常颖秀有选择的可能。
常颖秀脸上露了些不好意思,跟着顾舒棠的脚步,没有拒绝,“臣并不擅长下棋,只懂个规矩,郡主莫要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这东西不过解闷,又不是要考学。”
顾舒棠态度亲和,像是在跟寻常姐妹闲话一般,带着常颖秀靠着栏杆走。
不过等她快要走到亭内时,意外却发生,那处的栏杆并没有她刚刚喂锦鲤的栏杆高,只到顾舒棠膝盖处。
顾舒棠脚下的木板很滑,像是被人撒了桐油一般,她一下就往池中栽去,连带着被她牵着的常颖秀。
常颖秀见拉着她,脾气很好的郡主没踩稳,想要把她拉回来,只是她的脚往前放了一下,竟也站不稳,往顾舒棠那边倒去。
常颖秀一瞬间便想明白,郡主这是被人算计了。
旁边的侍女如麝月之流,早被顾舒棠打发到一旁等候,不被允许接近,等她们发现主子有危险,已经晚了。
不远处带着东厂首领太监姬华翰走到此处的高邵甫盯着眼前的一幕,眼中一片漆黑,说话声已冷了下来。
他们待的位置巧妙,锦鲤池的人并不会察觉到他们,可他们却能清晰地看见锦鲤池附近。
在他们这个角度看向锦鲤池,就是顾舒棠的脚一崴,往池后摔去,还带上了常颖秀。
高邵甫以为是顾舒棠的本性不改,依然对看不惯的人下手,甚至是用自己的身子来当筹码。
如此不爱惜自己,实在令高邵甫生气。
“姬卿,你去把常女医救上来。”
彼时的姬华翰是高邵甫精心训练出来的一把利刃,指哪儿打哪儿,还不是日后为了女主对着主上挥剑的叛军,自然不会违背君王的命令,直接跳下锦鲤池。
顾舒棠与常颖秀都是不会水的女子,掉下池子里都是一样扑腾着,顾舒棠在池中挣扎的时候,吃了好几口池水。
她看着麝月在岸上努力伸出的竹竿,拼了命往那边扑腾,想要借着竹竿上去,只是她的手刚触到竹竿就因为没有力气往底下沉去。
上边的高邵甫哪怕再恼怒她用自身为饵,设计常颖秀,见到此情此景,不免心头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跳了下去把人捞了上来。
顾舒棠在池中呛了口水,已经晕了过去,湿透的头发紧贴着高邵甫的胸脯,打湿了他的衣服。
高邵甫呵斥了一声,“快去传太医。”
对顾舒棠身边的侍女不满,主子受伤不仅无能为力,没有护主的本事,竟然连个眼力见都没有。
只会呆呆愣愣地站在一旁。
高邵甫替顾舒棠拂开沾到她嘴唇的头发,见到晕过去的她脸色苍白,更恼怒她的小动作。
若真的看不惯常颖秀,直接找他把常颖秀请出宫,他也未必不会应允。
如常颖秀真是他可怜的皇兄留下的唯一一点骨血,哪怕出了宫也不会亏待了她,封个爵位,找个好人家,打发他们到封地过日子。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