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离别意
那日直在云家待到了傍晚,还是怕雪大了回不去,韩起元才带林青林绿与韩毅回了家。
也是云家出了事,他才知道林绿的事,自个儿小舅子让别人养着传出去得叫人笑话的,便是把林绿接回来住了。
马车上,林青怀里抱着裹的厚厚的孩子,不曾言语,仿佛在云家里那个满心欢喜的人与他不是一个人一般。
林绿也知道自个儿哥哥是个什么身份,也是规矩着不擅自言语半句。
韩起元瞧着,扔了块毯子给林绿,把自个儿的大氅盖住了自个儿与林青,他把右手抱住林青,当软和的毛搭在身上时,林青一楞,却是不敢擡头看,这好好抱着孩子,低垂着头,叫韩起元瞧不出什么,只觉得越发看不清林青是在想什么了……
另一边,才收拾好准备去了的文朝还在与谢长明扯着家常:“我觉得我现在这般虽是没甚自由,却是不愁吃穿,我便守着我肚里这个便好,其馀的要生要死都与我无干系了!”
谢长明只觉得文朝如今豁达了许多,连说这话之时,语气也平常,眉目也舒展了。
文朝确实是应了吴元义那话,总会有甚让你心甘情愿留下的。
吴元义瞧着都不避着自个儿说话的文朝,便是又委屈上了,眉目拧在一块,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你就不能是为了我?”
文朝却视若无睹,还在自顾自与谢长明聊着:“云将军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与韩大人云的那话一般,要担心的是回来时候的事,你也不必忧心,不然身子得亏损了,我瞧着你母亲接手了管家这活,你休息了这些天,脸色还是不甚好,吴元义那妖贼庄子上来的土鸡,我让人送几只给你,你那药膳也不能停,我给你送些野味……”
吴元义便是怎的也不好了,不想如今文朝也学会了冷暴力。
两个孩子在一旁听着也委屈,心里不好受,想去做甚都不行,听见文朝嘴里的话语,便是难受的已经抹了眼泪,文朝也不管。
等人都走了,谢长明才卸下那副精神样子,这下已经是疲惫不堪,自个儿也是养上了好几日他们才来看望的,也不好拒了他们的好意。现在好像大夥都释怀了,可在夜里独自凭栏空坐时,也会伤心,却也不知为何难过。
“公子,回去罢,文公子的轿子都远了!”阿一心疼道。
谢长明直视那愈来愈远的轿子,直到他成为一个小点,渐渐的被撒下的雪花模糊掉痕迹,阿一这般说了,谢长明才被拉回思绪,他讨厌别离,自云世忠几个月都在狱中,有办法却不能冒险的时候,他便是开始厌恶离别了,自云世忠当天回来却又去了,这心底厌恶别离自是更甚。
如今,各回各家了,空虚感涌上心头,便是心疼的一发不可收拾,踏在湿湿的廊下,空觉难过之意。
他回了屋里,云妫才吃完奶,又是不睡了,直直的瞧着他,瞧得高兴了,又是呷呷笑了几声。
谢长明倚着云妫的小木床边,瞧着她与云世忠相像的眉眼,也是笑了几声,又给她捂了捂被她踢开的被子。
阿一如今也是会抱孩子了,瞧着这亲如侄女的云妫,也是满眼柔情,道:“孩子与公子真像。”
谢长明闻言眼睛睁大了些,吹下眼眸,才笑道:“你也变了啊!”
“嗯,我也是这般觉得。”回应谢长明的不再是沈默,而是一句话。
谢长明只觉得了然,许久才道:“这儿永远是你的家,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阿一瞳孔收缩,是啊,二人相伴多年,没有什么心思是对方猜不到的,面上有了情绪:“嗯!”
云世忠到了边疆曲水县,与吕武会和,如今其它将军都被调去其它地方,这云世忠若不是仗打的好,不然也不会被调到这边,不然也只是同吕武这般一个没甚功记的小将能被调来。
云世忠下马入帐,吕武瞧见是他,便是满眼放光,他自是听过这云世忠的雄伟功迹,早已仰慕许久,如今见了,便是喜不自胜,忙出去迎,走过把桌面上的图纸挨着落下来了也不去捡,千言万语凝固在胸膛,却不知道怎么说,也只道了句:“云将军!”
云世忠来的路上也是被传了如今的消息,也行了礼,道:“吕将军!”
吕武不知该说些什么,自谢家家主娶妻那日远远见过云世忠一眼,便是心里欣喜,想着要是能一见他的风采便是好的,如今也是能得偿所愿了。
早吕武楞神之际,云世忠却道:“我也是路上才知道些消息,不知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