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嫌弃
谢家次子名横,字长明,生母是商贾人户家的女儿,只是云家大房长子的贵妾花姨娘。怀谢长明时被其它小妾下药,孩子是保住了,可孩子生下来就有心疾,连花姨娘也产子后不久便殁了。
谢长明从小便过的不好,嫡母有自己的儿子,顾及不了他太多,他心疾尝尝吃药,瘦弱,便是科举不了,便是连家族里的人也同他没有好脸色。他的父亲在朝为官,就算是同在前院,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参加科考,父亲也不怎么上心他的事。
谢家世家贵族,世代清廉,人人都根正红苗,更是人才济济。这次谢长明嫁与人妇,已经是谢家的耻辱了。谢长明也不想嫁,可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自己又能怎么办,只能认命似的顺其自然。对於面对云世忠自然是莫名的有厌恶之情。
云世忠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只是跟着云怀仁打仗,豪迈豁达惯了,不怎么会遮掩面色,所以自以为在谢长明面前装的挺好,在谢长明看来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云世忠第二日就去了校场,和几个团练抱怨着。这几个团练都是和云世忠一样,都是和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几个开国大臣的儿子,与云世忠一起长大。
年家小将军年易之打趣道:“怎么,阿弛,你新婚燕尔,陛下许你几日休沐日,怎的?不去陪嫂子,来陪弟兄们操练啊?”
郑小将军郑关溪道:“什么啊,世忠不喜男色,反倒是经常在怡红院的白灵姑娘那儿长歇啊!”
云世忠:“你们还笑话我,那病秧子也就那样儿了,是风又吹不得,凉水碰不得,还那么娇滴滴的说话,我看着是真别扭,他却是个礼数周全的,叫我都挑不出错误,我这看着他恶心才出来的。”
郑将军忙捂住他的嘴,年将军忙道:“你这话可只能在咱们这说了,这京城不比扬州城,这多少人瞧着的,小心被人听了去,你也不好好学学规矩,懂得些人情。”
云世忠忙扒开郑易之的手:“易之,松手哇,呼,你想捂死我啊!”喘了几口气又补充道“我知道啊,这不只给弟兄几个说嘛,不过规矩这玩意也忒烦了,那些人明明恨对方恨的不得了,却还是笑脸相迎,这等子事我如何做的出来啊!”
郑小将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云世忠:“你啊你!这倔驴样,迟早要吃大亏。”
云世忠的气力比平常人要大的多,可郑将军也是从小跟着父亲打仗,自然也是不同寻常人,气力也大得多。
入秋了没多久,这些天也自然是凉了些,正是容易着风寒的时候,谢长明自然是早就感染了风寒。雨又开始下了,这次谢长明早上去给婆母请安,过了午饭,便多添加了几件衣物,在亭子里坐下,听雨。
云家宅子是皇帝登基后赐给云家的前朝重臣的宅邸,足足有一百三十馀亩,里面果园,池塘,连私自立下的菩萨庙都有,不过太久没住人,便请了大师来开光,做法事。
云世忠成婚,云父云母给他腾出来了最大的院子幽篁园,在卧房后面有一片竹林,房前还有一片荷花池,池水中有个小亭子,水榭的路弯弯绕绕。
云珠和云隼是云家的小女儿和儿子,是对龙凤胎,二人才五岁。两人踉踉跄跄的跑进水榭立在水上的长廊里,雨越下越大,雨点击打池水和池中晚开的睡莲的声音掩盖住了两个孩童的嬉闹声。
两个孩子相伴嬉闹到亭子里,看到了披着斗篷的谢长明,谢长明双膝跪在侧面的凳子上,前胸靠着吴王靠,手搭在吴王靠上面,脸搭在手上面,往外面看着雨水敲打荷叶,幸而小青瓦屋面延展的够长才使雨水滴不到谢长明身上。
谢长明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视线,转过身来只见到两个孩童定定看着他,他板正了身体坐好,只见两个孩童都是梳理了孩童髻。
小男孩突然开口:“这是嫂子?”
小女孩摇头:“他这么好看,阿兄都跑出去了,这肯定不是嫂子,应该是……”小孩故作思考的姿态。阿兄,是他们家乡村子里对哥哥的称呼。
“是什么?”
“是什么?”
小男孩和谢长明同时问到。
小男孩看着小女孩的模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与小女孩异口同声道:“是故事里的仙官儿!”
“仙官儿?”谢长明问道。
“嗯,很好看的仙官儿。”
“母亲讲的故事里的仙官儿!”
谢长明被逗笑了,过去给两个孩子拢了拢衣袖:“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如此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