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往,必伤五脏六腑,陛下还是……”
又是两声沈闷的咳嗽。
那支颐龙椅之人,其冷硬的眉骨,薄汗微渗,墨发凌乱附着病白肌理,一双眼眸不覆往日澄清,沈如午夜湖泊,泛起厚重潮意。
他掩唇的掌背,青筋叠起,微曲的指缝,愈渐洇出丝丝殷红液体。
南风沈默,临走前留下几个字。
“早日行房。”
*
曾经轰动一时的将军案被都察院发回重审,由都察院丶刑部丶大理寺奉圣谕三司会审,其中大理寺卿王大人为主审官。
今日,正式开堂。
昨夜狂风骤雨,今日仍是黑云压城,地面湿漉一片,板车车軲辘碾过小水洼,溅出点水花。
繁华闹市,行人络绎不绝。
卖菜的张大爷摆手:“今日要重新大将军冤案,不卖了,我赶着收摊去瞧瞧呢。”
吃包子的陈大娘:“那可不!我远房表妹的三叔公的堂侄儿的二大姨在宫里当值,她说是太子妃告御状力求翻案,殿下还要亲自去旁听,主持公道呢。”
“什么?太子妃?那我也去!”
“娘亲,我也要去看太子妃殿下!”
……
街上人群一窝蜂似的,纷纷涌向府衙方向,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初棠额头顶着个小月牙出现。
人群一拥而上,侍卫连忙护驾阻拦,但那些穿出来高扬的手只是抓着自认最好的物品来孝敬人,有送花的丶送糕点的丶送小玩具的等等。
“殿下!新鲜出炉的云片糕。”
“殿下哥哥好美!给您小摇鼓!”
“大美人!戴花花!”
“好特别的月牙花钿,赶明儿我也仿一个。”
“殿下您就是在世观音菩萨!”
……
“正大光明”牌匾下的几位大人急忙上前行礼,将人迎落座后,王大人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大家肃静。”
热情高涨叫人难免羞涩。
初棠讪笑挠腮,挥手朝人群怯怯打着招呼:“大家好哇,王大人让咱安静些呢。”
此话一出,和蔼亲民,顿时又引得群情激昂,更有甚者声泪俱下,险些晕厥在现场,但也真的听话沈默。
初棠:“……”
妥妥的古代大型追星现场。
但他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思忖间,初棠斟酌说辞,酝酿片刻道:“你们的皇上才是真的好,大家爱戴他吧。”
百姓又不约而同高呼:“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堂内几位大人无可奈何得头疼,所幸,乡民百姓们喊了几遍后,也纷纷消停下来。
两排衙役分别喝着“无恶”丶“恶无”,声音此起彼伏,互相交杂。
主位上,王大人扶额的手卸下。
他挥臂拍落惊堂木:“传本案疑犯上堂。”
身着囚服的潦倒男子被押上堂。
王大人:“江右副将,你可认罪?”
铿铿锵锵的锁链声起,满脸胡渣的男子擡头,露出双混浊的眼球,他扯动干裂的唇:“本将,无罪。”
“狡辩!”
“既然无罪,为何当初偏偏你无事?还在雍国多年不归?军中左副将又为何离奇身亡?”
“左副将?”江右副将冷笑,“三万精兵因他丧命,他自然是畏罪自杀。”
三位大人一时哑然:“……”
公堂瞬间陷入片诡异的缄默。
“你满嘴胡言!嫁祸於人!”
堂内,一声厉喝起,初棠也猛地拍桌,叫众人都不由得呆楞瞧去。
“我问你,你们是否发生过争执?”
他早就做过功课,翻阅了好几遍当年的综卷案牍,其中曾记载有人路过帐营,听到二位副将发生过争执。
“我与他共事多年,情谊匪浅,奈何他心思不纯,我痛心疾首劝他,他不听,便起了争执。”
“你还误伤了他,使他血流不止?”
“我也受伤了。”
“事后均有军医包扎。”
“你在颠倒黑白!”
江右副将神色凝重,随后冷嘲骂道:“哪来的无知小儿?公堂之上由不得你指手画脚!”
话音落地。
初棠还未出声,已有一颗臭鸡蛋倏然砸来,正正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