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宋明隽是宋太傅嫡孙,流放至此,不免大吃一惊,朔州自古以来抄家流放之族不在少数。
可如他一般,迅速建功立业之辈可没几个,沈梨看了他的功绩,他以罪臣之后投军,能力超群。
这两年先是在北境支援中屡建奇功,如今在和大月出战时更是杀敌奋进。
沈梨忽而对他充满了无限兴趣,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路支撑他走到现在。
可战场焦灼,她没再见过他,直到数月后大战告捷,父亲喊来她,让她去送上好的金疮药。
她鼓起勇气进来他的营帐,男子神情依旧淡漠,询问她为何而来。
沈梨蓦然涨红了脸色,她把药递给青年,轻声道:“父亲让我带给你的,这药可好用了,抹在伤口不日就愈合。”
青年接过药,道了句谢。
沈梨低头看着脚尖,脸上滚烫一片:“听说你要晋封为征西大将军了,恭喜啊!”
青年客气疏离的说了一些话,沈梨盯着他目不转睛,移不开眼。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出的营帐,她脑海中反复都是青年的身影,一颗心砰砰作响,乱得不像话。
大军在原地休整半月,这半个月里,沈梨常常借故来找他。
西北之地豪迈的姑娘,从不掩饰她的喜欢。
小姑娘叽叽喳喳围着他,分享一些趣事,给他精心做好膳食,时刻都关心着他的伤。
直到她眼里的爱慕再也藏不住,宋明隽看出了她的心思。
等她再次欢喜的站到他面前,他冷了脸:“沈小姐请回吧,宋某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能相陪。”
沈梨拉住他的胳膊,杏眸里满是委屈:“宋明隽,你是不是讨厌我呀?”
宋明隽拂开她的手,语气冷淡:“没有。”
沈梨很委屈,眸子里雾蒙蒙一片:“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家中并未娶妻,我的心你肯定也知道了,为什么要拒绝我?”
宋明隽喉结微动,他垂下俊俏眉眼,勾了下嘴角,脸上映出浅浅笑意,“我家中虽未娶妻,但有个姑娘,是我心悦已久的,我今生只认她为妻子。”
沈梨一瞬间怔住,她是打听了他没妻子,却不想有爱慕的姑娘。
她有些不甘心,咬牙道:“你喜欢的姑娘实在京城吧,说不定人家早就不等你了呢。”
青年的脸色霎时有些惨白,沈梨被他摄人的眼神吓到,连连后退。
却听到他说:“回到京城,若她嫁为人妇,只要她还心悦我,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宋明隽攥着掌心,声音有些嘶哑:“礼教规法,我想法子替她承下,只要…只要她还愿意要我。”
说道最后,他声音近哽咽。
在沈梨的印象中,他一贯是淡漠清冷的,只有今日,笑意和疯狂只为他喜爱的女子表露。
她眼眶盈满清泪,跑了出去。
策马奔腾十几里,沈梨想得明白,只要她诚心对宋明隽好,一定能捂热这块石头。
回去后,即使宋明隽对她冷脸,她也不生气,照常做些着那些事情。
她想,总有一天宋明隽会被她感动。
在一次大捷后,她照常进了宋明隽的营帐,搜寻一圈却发现他倒在塌前,醉得不轻。
沈梨心里嘀咕,军中这些糙人尽知道灌他,他从前一个世家郎君,哪里能喝这也多酒。
她想搀扶着宋明隽上榻,猝不及防看见地上一副画像。
图中女子栩栩如生,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缠枝绣花襦裙,头上只简单的珠花琉璃簪,她娇笑着,明艳出尘,比沈梨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
只粗粗看了一眼,宋明隽就反应过来,他醉得迷蒙,看不清来人,只得推了一把,复而把画像抱在怀里,像是对待绝世珍宝般稀罕。
沈梨坐在地下,慢慢红了眼睛,她看着宋明隽,抱住了自已。
和画像女子想比,她实在算不得漂亮。
这些日子是她一厢情愿,也许,她真的没机会了。
沈将军一路打了胜仗,沈氏一族越发显眼,这不世之功每添一笔风险就越大。
家族召回沈梨,打算让她入宫。
沈梨去见了宋明隽,她在心里想,如果他心里对她有片刻欢喜,那她也不入宫,就这样一辈子陪着宋明隽也好。
可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他说他的心留在那个姑娘身上,压根就没离开过京城,何来动心?
他说沈梨如同朋友,并不关男女之情。
沈梨心想,朋友也好,至少在他心里不是个陌生人。
她回了家,听从家里的话入了宫,可她见到明淑妃的第一眼就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