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沈小姐是去见言冰云了?”
梅呈安耸了耸肩,没有否认,范闲更是直接点了点头,撂下茶杯开口道。
“先前只是隐隐怀疑,现在感觉八九不离十了,你也都听到了,马车行进路线确实是那个方向。”
何道人看了眼王启年。
“没看到马车停下,就无法确切知道沈小姐是否真的是去见言冰云,后面马车转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城南那么大。”
闻言范闲想了想,偏头看了眼老乡,见他不置可否,于是冲何道人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再等等!”
何道人愣了下。
“等等?等什么?人都走了。”
“那就等他回来!”
……
日光渐移,时近正午。
沈家小姐拎着食盒,明显是去送饭了,梅呈安可没有饿肚子的习惯,掏了钱,打发王启年去隔壁酒楼买了酒菜,边吃边等。
北齐地处东北,连菜品也与前世东北的菜品差不多,主打一个实惠量大。
王启年是会吃的,点的全是当地特色菜。
一道尖椒干豆腐,一道正宗锅包肉,一道酸菜血肠,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雪衣豆沙,一份蘸酱菜。
据他说,要不是实在搬不过来,他甚至还想买一份铁锅炖大鹅尝尝鲜。
该说不说,就这六个菜,四个大老爷们一顿胡吃海塞,肚子都吃撑了,愣是没能吃完。
好吃是真好吃,但量实在是太大了,就连饭量一向很大的本地土著何道人也败下了阵。
酒足饭饱之后,正值几人捂着肚子在茶室来回溜达消食之际,楼下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传入几人耳中,几个齐齐走向露台边向下看去。
马车在沈府面前停下后,府内当即冲出两名小厮,沈家小姐的丫鬟紧随其后,两名小厮近前后一人抽出马凳摆好,一人帮忙掀起车帘接过沈小姐手中的食盒,丫鬟上前扶着沈家小姐下了马车。
范闲的目光先是在沈家小姐的脸庞上面定了定,随后目光下移,又在其手腕上定了定,隐约在其袖口发现一抹不正常的嫣红后目光一凝。
“哭过。”
他看了眼身旁的老乡。
梅呈安点点头。
“眼角却有泪痕。”
范闲又远远瞥了眼沈家小姐。
“袖口上有红色痕迹,好像是血迹。”
“好像?”
何道人偏头看他一眼。
范闲耸耸肩。
“得离近才看的清楚。”
何道人不假思索道。
“这里是沈重的府邸,我们在这儿盯着已然很冒险了,如若靠近,必然会被发现。”
王启年此时跟了一句。
“他说的没错,这附近确有不少暗探。”
范闲有些无奈。
“我就那么一说,没想真的靠近。”
梅呈安淡淡言道。
“无需靠近,我看清了,确实是血迹,而且沈家小姐拎得食盒,明显也失了重量。”
范闲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我有九成确定她去找言冰云了。”
梅呈安瞥了他一眼,有心问问他像这种无法定量的东西他是如何精确到九成的,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变。
“剩下那一成差哪儿了?”
“差在…”
范闲正说着,忽然发现老乡目光忽然移向了楼下,像是楼下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他赶忙止了话音扭头看去,只见本该直接回府的沈家小姐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拉过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沈家小姐起身回府,而那丫鬟忽然转身下了阶梯,沿着大街西行而去。
范闲盯着那丫鬟看了一会儿,忽然言道。
“走,跟上去,我有预感,差的那一成就落在她身上了。”
……
梅呈安范闲三人身影自某处街角浮现,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目睹那沈家小姐的丫鬟进了街对面的一间药铺,王启年已经跟了进去。
左右是要等着,站着等不如坐着,这般想的范闲伸手随意地拍了拍墙角延伸出来上面满是灰尘的石台,然后一屁股坐下了,还翘起二郎腿抖了起来。
梅呈安看了他一眼,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里冒出一丝嫌弃。
范闲大剌剌拍了拍他旁边,要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