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那少年飞速倒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一声后开始哀嚎喊痛。
“疼疼疼,疼死我了!”
“少爷!!!”
跟在后面的家奴们大惊失色,赶忙涌起上前将其扶起并帮其检查伤势嘘寒问暖。
别看那少年公子哥儿叫的厉害,实际上范闲压根儿没下重手,毕竟在宫中小皇帝刚提点过二人这事儿,他也给了保证,所以他也没打算真让那小子受什么伤。
摇摇头,范闲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偏头看向老乡。
“咱走吧。”
梅呈安耸耸肩自无不可,说实话他也有点儿失望,这来找麻烦的人水平也太次了,都让人提不起看热闹的兴趣。
几人抬脚正要进别院去,那少年公子哥儿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他大约是没料到一个外表看上去十分文弱的书生,竟然敢还手,还推了他一跟头,搞得他手臂屁股生疼,所以气急了,直接扒拉开欲将他扶起的家奴,伸手一指范闲痛骂了一句。
“我日你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推老子你们这群乡巴佬南蛮子怕是找死!”
范闲闻言脚步一顿,眼睛闪了闪,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挂着淡淡笑意,忽然转身就要走向那少年。
梅呈安抬手横臂一拦,轻声道。
“别冲动,闹大了不好收场,我来。”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范闲是动了真怒,只因那小孩骂错了脏话,触碰到了范闲的逆鳞,这话听起来中二,然而事实如此。
那小孩骂范闲列祖列宗都没关系,他都不会在意,唯独不能骂他澹州的奶奶,妹妹,以及老妈这三个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
所以梅呈安是真怕他一时上头下手没轻没重的,倒不是怕得罪那公子哥儿背后的人,主要是不想给小皇帝惹很大的麻烦,毕竟人家对他们那么客气优待。
范闲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梅呈安点点头,微笑着朝那少年走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动手的不是他,又或许是他笑容很亲切,再或者是因为他只有一人,总之少年身旁的家奴们虽多少有些紧张其动作,但见他只轻轻扶起自家少爷,心想此人应该是那使团领队的伴当,怕得罪自家少爷替那领队来道歉示好来了,因此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嘴上骂骂咧咧地不断嚷着什么。
只听得两声近乎同时响起的关节脆裂的声音响起,又是一声闷响,刺耳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变得含糊不清,四周无数的惊呼声响起。
能让北齐御林军都不敢出手阻挠,这少年家里应该是上京城中极有地位的权贵人家,只断他两只手腕,碎他一口白牙应该很有分寸了,这样小皇帝那边也能交代了。
心里这般想着,梅呈安松开手,任由那满嘴碎牙,鲜血控制不住不断溢出嘴角的少年再次跌坐在地上,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归来的老乡,范闲面色十分古怪。
梅呈安张口劝道。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也不能太过分,别让人家海棠和小皇帝难做。”
范闲一听面色更古怪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才幽幽言道。
“其实,我原本只想废他一只手腕的…”
“?”
闻言梅呈安脸上笑容顿时一僵。
梅呈安:“……”
范闲:“……”
旁听的高达和陈文:“……”
无语半天,梅呈安憋出一句。
“你为什么不早说?”
范闲:“……”
另一边。
梅呈安都走许久了,那些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的的家奴方才反应过来再次围向少年。
这群人看着自家少爷双只手腕均无力地耷拉着,脸上眼泪鼻涕流下后与口中流出的鲜血碎牙混成一团,含糊地哀嚎着,只觉惨不忍睹,这些人太阳穴开始频频鼓胀,心里砰砰直跳,此刻是又怒又怕。
怒的是那人将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捏断了自家少爷两只手腕,敲碎了满口牙,怕的是没护好少主,回去之后不知该跟家主如何交待。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心中打定主意要直接弄死那俩对少爷下毒手的人,博个从轻发落。
眼看事情要闹大,一直装缩头乌龟的御林军们赶紧上前,拦住那些暴怒的家奴,不停的对那边劝说着什么,那些人虽未冲击御林军,但嘴上依旧是骂骂咧咧个不停,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什么南蛮子,狗日的等等不断输出